阿成低头咬唇沉思片刻,抬头道:“好,我随你们一起走!”
乔真心喜,一拉他道:“那走!”
阿成道:“稍等,让我拿几套换洗的衣裳。”
乔真道:“拿甚么,先走再说!”
“那我至少要给家人留封书信吧?”
乔真一扯阿成:“要走快走,不走就来不及了。”
阿成问:“那阿东呢?”
阿东这时咧着嘴笑着从暗处闪了出来。
阿成惊道:“阿东,你怎么成了这副模样?”
看见了阿东,阿成这才隐约猜到乔真所说再不走就来不及了的意思。
乔真说:“现在不是问话的时候,走吧。”
乔真向阿东走去。
阿成闪进门去,吹灭了油灯,回头又看了一眼铺子,向乔真和阿东两人跑去。
三人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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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天亮,三人随人流出了嵊县南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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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外人少,但碰到的路人都忍不住好奇地看阿东两眼。
阿东此时已将昨天发生的事情给阿成学说了一遍,阿成只听得眼大。
乔真见阿东此时嘴还有些含糊不清,却讲得口沫横飞不知疼痛,心中好笑。
阿东此时也管不得别人看他的眼光,从昨日下午和乔真两人吃了汤面,后又“忙”了一晚,到现在早已饥肠辘辘,只想找到一家饭馆,既填饱了肚子又暖了身子。
乔真说:“莫看了,这里离昌县不到二十里路,走快些,也就一个时辰就到了,到时候想吃什么没有。”
乔真的意思是大隐隐于市,若是“锦袍”的手下发现了他,此时“锦袍”肯定派人到处找自己和阿东两人。虽说他们想不到自己已离了嵊县,但阿东的模样还是太“显眼”,进了昌县县城才算安全。
阿东却突然站住了。
他对乔真说:“为什么老要听你的?!你昨天要做事,也提前和我商量商量,我也不至于被别人胖揍成这样!凭什么到妓院我要做你的跟班?论年纪我比你大两岁,论个头,我高你许多,象你这样的我收拾两三个都没问题,凭什么我要听你的,而不是你听我的?”
他突然想到了,更觉得自己有理:“这以后在外面混日子还长着,这不分个长幼是不行的!”
乔真一听心中好笑,心说做事之前已经问过你敢不敢做,你说敢做我才带你的,现在又说出这样的话来。不过也好,自己早有带他们五人同游做头领的想法,现在他提出来,正好是个机会。
乔真笑道:“阿东,那你说要怎样?”
阿东说:“咱俩现在打一架,谁胜了以后就是老大,就要听谁的话,你看怎样?”
阿成忙劝:“不要不要,打什么架啊,遇事三个人商量才最稳妥,何必要打架争这个!”
乔真道:“阿成说得对,遇事要商量才好,不过要分个主次才好,阿东你说得也对,打一架决定也是个好主意......”
阿东一听,紧了紧腰带,撸胳膊挽袖子的已经跃跃欲试。
乔真笑道:“不过咱们都是自家兄弟、好朋友,若是动起手来倒伤了和气,况且你身上带伤,打架对你来说也不公平——”
阿东道:“那你说要怎样?”
乔真往两旁瞅了瞅,见路边有棵大人胳膊粗的柳树,一指道:“咱们这样,不论拳打脚踢,谁能一下打断这棵树,就推谁为老大,自然包括阿成,你可有意见?”
阿东说:“公公平平,大家都一样,我哪会有意见!”
阿成笑着摆手道:“我可不行。”
阿东道:“谁先来?”
乔真笑道:“你先来吧!”
阿东说“好”,大步来到柳树跟前,先是用力横扫了柳树一脚,只踢得腿疼,柳树倒是晃了几晃,若说断是不可能;阿成不服,又拿胳膊抡了一下,柳树还只是晃了几晃......
乔真只意凝丹田,眼睑微垂,引气入任脉,进正经,入眼维脉......
阿东见乔真并未看他,默不作声,又狠狠踹了柳树几脚,却还只是摇几摇。
乔真走了过来,笑道:“来,该我了!”
阿东叫道:“啊,我明白了,你又在那里运你的什么功,若每次干架你都要运半天功,岂不是都要我护驾,要是我不护驾,你早就被人家干翻了——”
乔真笑道:“运功久一点儿怕什么,做老大也不是一日两日之事,是长久之事,对么?再说以后会慢慢好的。”
阿东初始听乔真这话还好象有道理,细一琢磨这是什么道理,拿来差点儿蒙住了我。
乔真这时已到柳树跟前,抬左腿全力横扫过去,足面扫到了柳树上,只听得“咔嚓”一声,那柳树断为两截直栽下来。
阿成惊叹:“小乔你竟然有如此武艺了,我是做不到的。”
阿东悻悻然,也不好说什么了。
乔真说:“男子汉大丈夫,说一句话就要顶一句话——”
他正色道:“主次已分,你们以后也不用叫我老大,有什么事儿还是商量着来,但是需称呼我的大名乔真,不要再小乔小乔的,叫人小看了你们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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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从昌县北城门进了县城。
乔真是昌县人,倒是第一次来昌县县城;阿成倒是来过几回。
昌县县城虽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但比起嵊县来确是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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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先找了一家饭铺,阿东给三人要了面。
乔真打趣道:“忘了张铁算吗?现在有了钱,怎还那样小气。”
阿东咧嘴笑道:“就是,跟着你哪天死了都不知是怎样死的,省这些干啥!”
又叫了几样酒菜。
乔真心中好笑,这嘴也是个不饶人的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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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罢,阿成带两人找了一家客栈。
乔真要了一间大房。
到房间,阿东将自己往大床上一撂,喊道:“吃饱了,昨晚也累了一夜,正该好好补一觉!”
乔真也觉得身上困乏。
他对阿成说:“阿成,我和阿东补一觉,还要烦劳你一件事。”
阿成说:“什么事儿?”
乔真将身上银子掏光,共是十两银子带一些铜钱。
他对阿成说:“你到街上成衣铺,替咱们三个一人买两身衣服,捡好些的买。”
阿成叫道:“对对,是该买身衣裳,你看我的衣裳,又被滚脏了,还被扯破了。”
阿成说:“咱们都穿着棉衣,只买外面的单罩衣就行了,用不了这么多银两的。”
乔真道:“你拿上,到街上看到什么中意的,你只管随意就是了。”
阿成笑道:“那好,我且拿上,回来有剩下的再还与你。正好我不想睡觉,免得晚上又睡不着。”
阿成装好了银子,带上了房门,出去了。
阿东此时已脱了衣,钻进了小床被窝之中。
乔真说:“阿东,惭愧,问你一件事。”
阿东翻着身趴着:“什么事?难得听你这小子说一声惭愧!”
乔真说:“我还不知阿成的大名。”
“噢,”阿东说:“阿成大名叫刘世成,我还当你问何事。”
他又翻身侧身而睡。
乔真脱了衣,钻进了大床的被中。
这样也好。他想,睡一觉补补乏气,再说以阿东现在的模样,也确实不适合在街上游逛。
正准备合眼,突然觉得这样不对,原来他猛想起来忘了睡在条凳上。但身上困乏,实在想闭上眼就香甜睡上一觉。又想,莫说是练武艺贵在坚持,就是现在常练不懈,也就象阿东说得那样,难道每次遇事都要先让抵挡,自己才能行气到位,所以说莫说别的,就是练内功,也要需再勤进才行,要不然还怎么做人家老大。
想到这儿,乔真翻身而起,重穿了衣服,拉门叫伙计送了一张条凳。
置好条凳,铺了被子,这才重脱衣,在条凳上一条棉被半铺半盖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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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这一觉直睡到天色交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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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间,乔真知道阿成回来了,虽然他进房后见两人都睡着,拿物、脚步都放轻了,但乔真都听得一清二楚。连阿成到自己跟前探看了一下都知道。
阿成一定是好奇自己怎么放着大床不睡,睡到了条凳上。乔真心中好笑,只是装做不知。
这些都与他练习内功有关,特别是于别人不同,别门别派练内功,都是讲究练十二正经加任督二脉;而乔真一上来则是“倒行逆施”,参照达摩《一苇心经》所著,只主练奇经八脉,那些正经倒只做为练奇经八脉的通道,附带着练习罢了。而这八脉中的阳维、阳跷两脉,最是对耳、目有益,只是乔真是循序而升、日有所进,所以他并没有多大的变化感觉。
听得阿成在轻轻翻书,乔真猛地一惊,想起了自己的心经。待醒悟心经一直在自己怀里,并未离身,这才心觉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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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傍晚,乔真先起来,见阿成正坐在油灯下看书,抬起头冲自己微笑。
乔真叠被问道:“阿成,你看得什么书?”
随即又叫道:“阿东,起来,补一觉就行了,免得晚上睡不着又打扰人!”
阿东只“嗯哼”两声,翻身继续睡。
阿成笑着说:“是鬼谷子的《兵法谋略》和《鬼谷面相》。”
乔真不知阿成何时也学会了识字,也没有问,只笑道:“看兵法谋略还说得过去,将来或许能统兵打仗,我认识一个戚将军,就很有谋略呢——”
阿成轻叫道:“你说得戚将军,可是元敬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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