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中的一家书茶馆,坐满了茶客,角落里还坐着一桌手持阔剑之人,明显是江湖中人。众人都静候着案前的一个老先生说书。只见老先生清了清嗓子,一拍醒木,“啪”的一声,开口说道:“众位看官,今天咱不表那三皇五帝,夏后商周,不表那英雄五霸,兴亡过手!”有个性急的茶客喊道:“那你今天要说什么?”其他茶客也起哄道:“对啊,不说那些你这老儿说点什么?”
老先生被打断也不着恼,轻拍醒木,待静下来后方说道:“各位看官莫急,今天咱说一说这江湖之事!”众人一听是江湖事,均是提起了兴趣。这江湖对他们来说可是极为遥远之事,茶楼虽说时有三五江湖豪客并不是多么稀奇,但他们哪里敢去招惹那些人物?因此对此类情节都极为感兴趣。
案前的老先生顿了顿继续说道:“这一回,咱叫做‘匿身形潜心修辟邪,为复仇修罗灭嵩山。’话说……”说书人那个回目一出,茶楼角落的那几个江湖中人便是一震,一人手握阔剑,正要站起来,被旁边一人压下,旁边这人摇了摇头,那人复又坐下,听这老儿怎生说法。
耽搁片刻,那边已说过去好几句,只听现在说道“要说这辟邪剑谱,那可真是强大,几十年前出了一个打遍黑白两道无敌手的林远图,如今又出了一个屠戮上千的修罗剑客。一年前,那嵩山派得知修罗剑客得到一部辟邪剑谱,便满江湖的搜寻,只盼将这剑谱给抢夺过来!没成想他们搜寻了一年之久都未能寻到,想来是那修罗剑客躲了起来潜修这门武功!”
“……前些时日,便有人看到华洲城外横着一些嵩山弟子的尸首,那应该便是修罗剑客所为,他此时出山,定是那辟邪剑谱练成,寻嵩山派报仇来了。”听到这里众人,一阵惊叹和艳羡,这《辟邪剑谱》可真是强大!恨不得自己便是那修罗剑客。这时那几个江湖中人扔下一些铜钱,便相继离去。说书人则继续说着自己的书。
说书人言道:“想这江湖上高手不少,少林方证大师、武当冲虚道长,甚至隐隐传闻,当年剑术通神的风清扬也依然健在。更别说号称天下第一的魔教教主东方不败!武功极高,却又淡泊名利,不为人知的江湖前辈更是不知有多少!但这么多高手,又有哪个能以一人力敌一派?这一次,修罗剑客这四个字,可是真正的名震江湖了。”
离去那几人,正是丁勉等人。他们奉掌门之命在外办事,事完回返,一路星夜疾驰,竟然现在才听到这个消息!适才陆柏正要发作,被丁勉阻住,此地已到洛阳,离门派不远,他决定先回门中看看。他可不相信嵩山派会被人所灭。如果那说书人乃是谣传,在回来要了那老儿小命不迟!他们是名门正派,一举一动还是要顾及一些声名。
只是他们赶回门派,看到的竟是一片断壁残垣!没想到那个说书人说的竟然是真的!想来也是,如果嵩山派尚存,洛阳与嵩山相距不远,那里的说书人哪里有胆子捏造这等事情!
江渊回到绿竹巷后,被他打伤的向问天竟然已经痊愈!他没有看到平一指这位笑傲世界的神医,想来已经回返。此人真不愧一代神医之名,以当时向问天的伤势,哪怕放在现代,没有个数月的功夫也别想痊愈。而在这医疗条件如此落后的古代,竟能在不到一月的功夫恢复的生龙活虎。哪怕这里面有内功真力的原因,也可以说是神乎其神了。
向问天清醒后,知道了圣姑决定下嫁江渊,而条件就是其能救援任教主。这让他惭愧不已,如果他能救出教主,又何至于让堂堂教主千金去以色侍人?只是此时说这些也为时已晚,向问天是过来人,哪里还看不出来任盈盈已经失身于人,只能在心里发誓,要是江渊能遵守诺言还好,若是违反,哪怕化身厉鬼,也要取其性命!
随后又接到属下传来的江湖消息,说这位圣姑的姑爷在嵩山之上,以一人之力屠灭整个嵩山派。这让他狠狠震了震,自己被其一拳打伤,只当他不过就是教主那个层次的实力罢了,但传来的这道消息,才让他明白,只怕当时对方并未全力出手。当年任我行也不是没和左冷禅战过,但都不过略胜一筹,想要击杀却是不能。之后又想到,这般武功,对救援教主当大有助益,不由又有些欣喜。
因此江渊进了绿竹巷就看到向问天恭敬行礼道:“见过少主。”任盈盈也羞涩的喊了声:“渊哥。”三人进了绿竹小舍,当时被轰出一个大洞的那面竹墙,此时早已被补好。向问天看江渊和任盈盈落座,便单膝下跪。任盈盈意外道:“向叔叔,你这是?”向问天抱拳道:“前些时日是属下冒失,冒犯了少主,还望少主恕罪。”任盈盈恍然,江渊则是一摆手道:“起来吧,我若怪你,你现在焉有命在?”向问天再道了声:“谢少主不罪之恩。”方才站了起来。
起来后向问天又道:“少主,属下已经探查到了教主被关押的地方,对救援任教主已经有了大概的谋划。看守教主的是当年教中四位高手,合称江南四友。这四人琴棋书画各有所好。属下已备好了张旭的《率意贴》,北宋范宽真迹《溪山行旅图》,棋谱《呕血谱》,琴谱《广陵散》,介时带着这些物品,投其所好,用这些物品做赌注,由少主挑战他们四人,那江南四友虽是当年的教中高手,但怎会是少主对手,到时他们不舍这些奇物自然会引教主出战,少主将钢丝锯暗中递给教主,之后教主自有办法脱身。这番准备,不知少主还有无需要补充的?”
这时任盈盈端上两碗清茶,江渊接过一碗,淡淡得道:“何必这么麻烦!”向问天恭敬道:“那不知少主有何良策?”用碗盖撇了撇茶水中漂浮的茶杆,然后道:“良策倒是没有,但区区江南四友,不堪一击,直接杀了便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何必做得这么复杂。”向问天回道:“少主明鉴,如此一来,只怕逆贼东方不败会立时得知此事,东方逆贼这些年来乃是江湖公认的天下第一,教主刚出牢狱,只恐非是这东方逆贼的对手。”
“那如果东方不败不亲自出手呢?”
“如果东方不败不亲自出手,属下自信,教中并无胜过属下和教主之人。”
江渊轻笑一声,突然问了个与其无关的问题道:“向左使,你知道当年任教主把什么武功传给宋方不败了么?”向问天一愣,现在正在商议营救教主,问这个做什么,但少主的问话还得回答,大声道:“当年教主重用信任东方不败,传了其教中至宝《葵花宝典》,哪想到这东方狗贼狼子野心,大逆不道!”江渊道:“那向左使看过这《葵花宝典》没有?”向问天摇头道:“属下对教中贡献尚有不足,未蒙教主传授这等至宝。”
江渊笑着摇了摇头道:“当年渡元禅师,也就是后来还俗的林远图,据华山岳肃、蔡子峰处记下来的残缺内容,整理出了《辟邪剑谱》一书。江湖传言《辟邪剑谱》落在我的手里,倒并未说错,而《辟邪剑谱》开篇第一句便开宗明义‘欲练神功,挥刀自宫’,那《葵花宝典》的修习要求,想来也是大同小异。这些年来东方不败练气服药,早已性情大变,喜欢上了男人,自己则躲在黑木崖绣花去了,不然依东方不败原来的性子,他真的会念旧情放过任教主和盈盈两人?”
这一番话犹如晴天霹雳,击中了任盈盈和向问天,两人决计没有想到,当年野心勃勃阴谋篡位的东方不败此时竟变成了一个性情大变的阉人,只是这话自江渊口中说出,两人也无法不信。《辟邪剑谱》可在江渊手中,他自然会知道的比较清楚。
任盈盈突然想起江湖盛传,江渊躲了起来习练《辟邪剑谱》,此时其武功也确实奇高。但那天晚上,任盈盈极为清楚江渊并不是一个阉人,第二天早上若不是自己也功力不弱,差点都下不了床,因此她极为好奇江渊的武功是这么练的。当然,虽说两人已经同床共枕,但牵扯到神功秘籍的事情,父子都有可能反目,更别说他们了,因此她也只得把好奇压下,并没问出来。
半响后,向问天才回过神来,回过神后,大笑道:“这两年来,东方不败大肆屠戮教中老人,倒行逆施,只要散布出这些消息,教中自然会人心浮动,那教主重新夺回大位当指日可待!”江渊摇头道:“东方不败都躲在了黑木崖绣花,哪里还有心思打理教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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