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公子,醒醒啦公子!……
张一良又一次被摇醒。
卧嚓,真穿越了?他心想。
公子莫不是病了?好生奇怪,平常可不是这样的。那女子一边为张一良准备洗漱用具一边说道。张一良这回真有点慌了。他确定是那个该死的晋墓玉髓将它吸到了某个平行世界。可别真把老子送到晋朝啊……张一良想。
刚刚洛阳使者送来书信,阎老爷叫公子过去有要事相商呢!那女子说。
你他猫是谁?张一良坐了起来,躲到床角问道。
我是念吴呀,公子莫不是真傻了?快些起来吧,阎老爷等着呢。那女子道。
念吴!为何叫这个名?张一良问道。
那叫念吴的女子无奈的盯着张一良看了良久,心中道:这公子往日糊里糊涂,浑浑噩噩。相处数月却从未问及我的身世,莫不是让昨夜之火吓醒了?
贼子司马炎出兵灭了东吴,贱妾本是东吴名士陆逊孙女,奈何家破人亡,被贼兵虏至洛阳。阎老爷好心救了贱妾,送到这巴蜀之中得以安身。念吴说着,眼中泛泪,喉间哽咽。
这阎老爷又是何人?张一良继续问道。
公子当真记不得了么?还是有意戏弄妾身?念吴道。
真的想不起来了,想是那癞头乞丐用了什么歪门邪术,与他喝一回酒,竟让我忘掉许多东西。张一良急于了解情况,编了瞎话,把锅扔给了那个乞丐。
那癞头乞丐,好生可恶。念吴说道:阎老爷名唤阎缵,字续伯,乃是东汉名将阎圃之孙。是这巴蜀方圆百里的名门望族。阎老爷结交天下英雄豪杰,闻名于朝野,声震于江湖。(缵念zuan,第二声,继承之意)
哦哦,我想起来了。张一良说:帮我挤牙膏,我刷牙。
公子又说胡话。念吴说完,张一良才意识到口误了。于是简单漱口洗脸,去找阎老爷了。
阎缵是名将之后,每天必练枪棒。张一良虽说是历史教授,对各个时期的历史也深有了解,但像阎缵这样的人物,在这个混乱的魏晋时期,实在算不上什么名人,也就只知道阎缵曾做过晋武帝司马炎老丈人杨骏的幕僚。
然而,这厮身在朝中,心恋江湖,弃官归乡。
张一良站在校场旁等阎缵,练完一套枪法后,阎缵收拾兵器,用棉巾擦了擦头上的汗。然后拿起了压在茶杯下的一封信笺。
一良贤侄,太常大人来信。所言三事。你且看看。阎缵一手递过信笺,一手捋着他的山羊胡。
张一良接过信笺,念到:
太熙元年正月
华白:吾兄缵,吾儿违。近日帝身有恙,下诏命汝南王司马亮及临晋侯杨骏辅政于太子。然近来京城洛阳多生异象,且太子羸弱而诸侯日强,忠臣隐匿而外戚专权,朝野将乱,望汝二人早做准备,此其一也。
吾儿生母乃匈奴之妇,生来遭弃,吾不得教汝修身齐家之道,全赖吾兄缵以子教汝,当感念于心,以子孝之。若中原生乱,吾儿可携凤凰佩往匈奴寻母。此其二也。
吾乃大汉留侯张良第十六世孙,本应尽忠于大汉,奈何大汉气数已尽。北方匈奴,鲜卑,羌等蛮夷日盛,吾二十多年前受命于汾水抵抗匈奴,却与匈奴女子生情,生下吾儿,遂取“违”字,未得入列宗室,蔚为遗憾。为补吾之过,吾在朔方郡以北的狼山为吾儿埋藏宝藏,此宝藏可供汝三世富贵,吾儿找到生母后即可获得宝藏之钥。望吾儿好生侍奉汝母,远离朝政。
我擦。什么情况。这是什么鬼人设?老子三十来岁就当上了教授,还是考古专家,前途无量,穿哪门子狗蛋的越来这么一个狗血时代?
还特么给一个low得掉渣的人设。这算啥?私生子?杂种?要穿越,给个太子人设不行么?状元什么的也可以啊,再差也得是个衙内之类的吧?卧草。老子不干,老子要回家,老子要回2017。
张一良浑身不自在,忽然间特别想家,想大哭一场。真不该学什么考古,更不应该拿古墓的东西回家研究。对了,那个屁东西在哪里?张一良失心疯似的将自己周身摸了个遍。
贤侄在找什么?阎缵问。
一个金镶玉,找不着,估计落在屋里了,我回去找找。张一良说着跑回房间去了。
他将床上的被子床单翻了个遍,没有找到那个东西。跑到院子里将陆念吴拉进房里,念吴一脸羞红,却也只能羞答答的跟着进来。
张公子为何拉我,光天化日之下……
你别说话。张一良打断了念吴,说道:你有没有看到我的金镶玉髓?有手指这么长的。
不曾见过。念吴道:对了,妾身看到公子昨晚给了那乞丐一发光物,有如夜明珠一般,莫非是此物么?
握槽,八成就是了。张一良慌忙道:去,给我准备匹马,我要追那乞丐。
你忘了么?你并不会骑马呀!
谁说我不会骑马?我还会开车呢!老司机一个,还不快去。
巴蜀之地山高路险,张一良快马朝城都方向追那乞丐,一路走一路问,却没有人见过那个乞丐,早已口渴难耐。路过一古刹,决定进去讨口水喝,在古刹外寻了一处草茂之角,拴住了马。
不想古刹已是破败不堪,几间禅房满地干草,蛛网密布。然而实在太累,张一良决定在这里休息一下再启程,于是在古刹主殿的大佛像后闭目养神起来。
约莫半炷香的时间,张一良正准备动身继续追寻那乞丐。却听到外头悉悉索索的脚步声,不一会儿就有几个人来到了古刹内。他有些害怕,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
师妹,你的伤势如何?一男子道。
多谢师哥关心,这两天已不再流血,好多了。一女子答。
这是我们第十三次送出琅琊令了,现今之江湖,恶人竟如此之多。那男子继续说。
黎民百姓一日不得安宁,宗主必然不会罢休,琅琊令必是继续送的。怪我学艺不精,打不过那蜀中四怪。女子说完轻吟一声,估计是伤口疼痛。
师妹你没事吧?快,快坐下。男子说完便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估计女的找地方坐定了。
哈哈哈哈哈哈~琅琊双鹰剑原来是浪得虚名,我看改成琅琊双猪剑好了。话音未落,一人从屋顶破瓦而下,刀剑之声已响。
卧槽,这又是什么梗?不是魏晋南北朝么,怎么又像是金庸武侠啊?张一良暗暗叫苦。从佛像后的一个布缝中朝外看,只见已是四人纠缠在一起,刀剑交织,叮当作响。
琅琊令,琅琊双鹰?莫不是流行于南北朝的琅琊宗?这个我懂,胡歌是我欧巴,梅长苏是我哥哥啊!管不了了,现在要紧的是逃命。
就在张一良寻找出口之际,砰的一声巨响,那女子被掌力击飞,砸落了佛像的手臂,随后咚的一声落在张一良旁边。女子浑身是血,衣襟碎裂,左臂上露出很大一道伤口,脓血直流。这时候,一个脚步声慢慢的走近……哧,哧,哧……
张一良拾起了掉落下来的佛像手臂,约莫十来斤重的样子,站了起来,紧紧贴在佛像后面。
哧……咚~……
一声闷响,张一良手中佛臂不偏不倚正砸在走近男人的额头。只见那人满脸胡腮,头发蓬松,头上绑着编带,上身穿着一件虎斑马褂。站了数秒,下盘一软轰然倒下。
张一良也吓傻了,呆呆的站着,一动不动……
三弟,三弟!此时,外面的人已察觉到有人偷袭,大叫两声也过来。那人冲进来便看到佛像后的张一良,举起手中斧头正将劈来。却被人从身后一剑刺穿胸膛,血溅一地。
只一瞬间,那刺剑之人已拔出他的宝剑,持斧之人也倒下,压在那虎斑马褂大汉之上。
你是何人?为何躲在此处?那持剑男子只一闪,就站在张一良旁边,用剑顶在张一良咽喉上。
大侠,你别误会,我只是个路人,路过此地,太累了进来休息,没想到遇到你们。张一良忙解释。
师兄,快把剑收起来,他适才救了我一命。若不是他在佛像后砸死那恶人,我就死了。那女子说。
你当真只是路过?那男子把剑插入剑鞘中,继续追问道。
是的。我刚刚睡着了,你们打斗我才被吵醒的。张一良掩饰道。
量你也不敢骗我,你走吧,离开这里。那男子说完去扶他师妹去了。
张一良求之不得,迈开步子就想溜之大吉。却鬼使神差的回头看那受伤的女子一眼,只见她咬牙强忍,咬的牙齿咯咯作响,紧接着是浑身抽搐,痉挛得僵直了身子,在地上打起滚来。
师妹!师妹!你身上的毒又发作了,奈何我们这解毒药不见效,你忍忍,我用内功给你治毒。男子说着想把他师妹扶起来,可却怎么也扶不起。
什么中毒?没文化真可怕,她是破伤风了,再不用药治疗必死无疑。张一良说着回身走向女子,把男子拉开。两手用力掰开女子的嘴。破伤风发作,容易因为痉挛而闭塞呼吸道。
怎奈掰开嘴之后那女子又合上,两眼鼓起,难受的流下眼泪。张一良救人心切,掰开女子的嘴,猛力吸气,往她嘴吹,连续吹了四五次后,那持剑男子却将他一脚踢飞……
沙比,你踢我干啥?你师妹快死了你懂么?张一良生气的咆哮起来。又爬过来做人工呼吸……
那女子又得了几口气,加上突然被强吻吓尿了,很快苏醒过来,恢复了神志。却把脸往里扭着不敢看张一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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