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霹雳从天而降正好劈到他的天灵盖,他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醒来时,他发现自己来是来到了有母后的世界,可跟他预想的那个有趣的世界完全不同,他的心里难免有些落差。
更落差的是,他竟然重生在一个毁了容的丑八怪身上!
坑爹的!
老天爷你这么玩人是很没有道德的!
就算要换副身子,至少换个样貌帅点的身体。
就算不帅,也不能重生在一个死刑犯的身上。
这个死刑犯的身份如此尴尬如此危险,时时刻刻都有可能再死一回,幸运的是他脑袋还残存着原主苏非的一点记忆,更幸运的事苏非和容痕还是素日好友,所以他花了点小心思找到左相容痕。
他太过思念母后,一心想见到她,思来想去,在这个过去的陌生世界里,最保险的方法就是晓知以大义,说服容痕带他入宫。
对于容痕,他很信任,不过师公一再警告过他,天机不可泄露,否则必遭天谴,所以他也不敢告诉容痕真相,其实就算他不信师公的话,他也不会跟容痕说明。
谁会相信这样诡异的事,更何况容痕是个彻底的唯物主义者,他若直接说明,容痕百分百认为苏非受了重创被刺激成了神经病。
他自然不愿被容痕当成个神经病,那样以他目前的身份根本无法见到父皇母后,所以他只得另辟溪径,寻了一种几乎算是作死的方法见到了父皇母后。
如今,他终于得见父皇母后,尽管此刻的父皇冷峻的太过可怕,此刻的母后又肥胖的太有喜感,但也挡不住他心内的狂喜。
他恨不能立刻滚进母后的怀中尽情的撒娇卖萌,母后身上的肉那样多,想来滚进去的感觉肯定超级绵软。
想到此,他看褚玉的眼神近乎带上了一种狂热的依念。
“苏非,还不拜见皇上和太上皇?”
容痕见苏非一副发傻失态模样,心里不由的咯噔一下,说到底,他还是很担忧苏非会以仇恨的心态面对皇上,毕竟是皇上亲自下圣旨诛灭了苏家九族,这是不共戴天的大仇。
若不是为了岭南千千万万的老百姓,打死他也不可能把苏非带到皇宫来给皇上添堵。
朱莫离整个人还处在激动的游离状态,根本没反应过来容痕在提醒他,搞的容痕有了心惊肉跳的感觉,喝了一口李德胜端来的姜汤,他清一清嗓子提高音量,又重复了一遍。
“苏非,还不赶紧拜见皇上和太上皇!”
朱莫离一时回过神来,对啊!现在他是苏非,苏家唯一漏网的死刑犯,怎么能一时间被激动冲昏了头脑,他赶紧扑通一声跪下:“罪民叩见皇上,太上皇。”
朱景禛面无表情,语调中含着寂寂清冷:“听容卿说你是治水奇才,朕素日也曾听闻过你的才名,如今你虽是朝廷要犯,但念在容卿面上,朕给你一个机会,你且说说岭南水患该如何治理?”
朱莫离艰难的搜索着原主苏非脑袋里残存的治水攻略,奈何搜了半天只搜到了指甲盖大小的治水攻略,还是小手指的指甲盖。
他能成功说服容痕倒不是因为他真有治水之才,实在是容痕先入为主,认定是他是苏非,而苏非本人确实是治水奇才,只可惜,他并没有继承苏非这方面的才能。
有关苏非,朱莫离残存的记忆里只有个大概,不过这点微末的大概也足以让他能和父皇母后重逢了。
其实,真正的苏非至所以没能一展才华,实在是因为他乃是苏家仅有的奇葩,不能为苏家所容。
苏非虽是苏明堂亲子,性情却与苏明堂大为相悖,苏明堂集合了一个奸臣所该拥有的所有特质,而苏非却集合了一个忠臣所该拥有的所有特质,只不过苏非情商很低,还患有轻微自闭症。
可有些有自闭症的人往往在某一方面是个天才,苏非就偏偏是个水利工程方面的天才,他曾提过许多有建设性的治水意见,奈何都被苏明堂严重打压。
一个只想通过治水工程捞银子,一个真的想拿朝廷的银子治水,很显然,苏非走上了与老子作对的道路,搞的他老子很是头疼,一气之下,痛心疾首的把这个儿子雪藏了。
这一雪藏,弄得苏非剑走偏锋,在某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从苏府逃跑了,怀着一颗报效大楚,为国为民的热血之心,苏非冒着被好男色的淫君朱玉强占的风险面见了朱玉,因为他想着他满腹的才华不能浪费,既然父亲以及整个苏家都要扼杀他的才华,他只能面见圣上了。
从这点上就可以看出苏非的情商low到什么样的地步,结果可想而知,朱玉哪有心思听他说什么治水攻略,朱玉有兴趣只是他的男色,于是,毫无意外的他被朱玉调戏了……
那一晚,若不是容德太后及时出手相救,他早已被朱玉扒光猥亵了,纵使如此,他身心还是受到了重创,彻底变成了一个自闭症患者,除了在跟他志同道合的容痕面前痛斥过太上皇,痛斥过苏家,痛斥过老天爷瞎了眼之外,他再不跟人说一句话,直到苏家被抄,他在狱中自杀身亡才结束了他苦逼的一生。
当然,这些细枝末节朱莫离压根不知道。
朱莫离还是艰难的搜索之中,只不过就算他想破了脑袋,也不能再多搜索一份治水攻略。
众人半晌不见动静,容痕狠拭了一把冷汗,联想到刚刚苏非见到太上皇的失态,怕是勾起了苏非心中久远的创伤,少不是又温声提醒了一句。
“苏非,皇上乃是忧国忧民,心系百姓的明君,你不用心存疑虑,有什么治水方面的建议尽管大胆的说。”说完,尤觉不够,又补充道,“皇上与太上皇,就如尧舜禹汤和夏桀商纣,这当中的天悬地隔你该明白。”
褚玉抽抽嘴角,独自在殿中凌乱,被水呛了一口,气的差点没憋过气去。
尼玛!这就是所谓的躺枪。
君北衍酸着牙呵呵一笑道:“左相,你的形容十分贴切,一针见血啊!”
朱景禛端起桌上的茶不急不徐的轻抿了一口,垂眸道:“左相,国师,说话不可这般直白,太上皇会羞惭。”
羞惭?羞你妈个惭啊!
褚玉恨恨的将手中茶盏往桌上重重一放,正要反驳两句,却听艰难半晌,八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治水奇才苏非终于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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