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你弹琴啊。”他声音淡淡。
“弹琴要割腕干什么?”
他垂眸定定的看着她,血延着手腕缓缓滴入琴弦,他顿一顿,脸上浮起一个清浅的笑来,那一笑却是勾魂。
“约摸是作此曲的人,觉得以血引奏更有杀伤力吧。”
“……呃。”
褚玉傻不拉叽的盯着他的脸,她有种越看越看不清的感觉,仿佛他的脸被笼上了一层迷蒙烟雾,渐渐的他整个人也被笼上了烟雾,褚玉吓得赶紧伸手一捉,她怕自己不捉,君北衍就立地飞升了。
君北衍眼里笼着她跳跃的身影,甚为奇怪道:“玉儿,你跳起来做什么?”
褚玉定住了身体,依旧拿一种目瞪口呆的神情盯着他,她不由的感叹:怪道影视剧里喜欢用烟雾来营造仙人出世的感觉,当真有一种别样的朦胧之美,不是她好色,实在是这烟雨蒙蒙惹的祸。
她顿了片刻,回转过神思,脸上扯出一个讪笑来:“萤火虫……我刚刚是在捉萤火虫……呵呵……”
君北衍微微笑道:“这样的天气哪来的萤火虫?”
“谁说这样的天气没有萤火虫,我刚明明看见了,只是被你一吵就飞了……”她两手往上一张开,又道一声,“就是这样飞了。”
君北衍继续微笑道:“你若喜欢萤火虫,下次我捉些来给你。”
褚玉怔了怔,见他手腕上的血还在流,急道:“先别说萤火虫了,你赶紧弹奏,再不弹我怕你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我若死了,你可会伤心?”他手捧吉它就是没有弹的举动,脸上也没有任何痛苦的表情,仿佛流血的人压根就不是他。
褚玉脱口答道:“当然伤心。”
君北衍眉目间漾起一个恬静的笑来,缓声道:“虽然我知道你是害怕我死了,再没有这样好的师父教你《摄魂引》,不过,听你说伤心,我心甚慰。”
褚玉小声“咦?”了一下,心里默默想道:这妖孽怎么知道她内心的想法?
她干巴巴的笑了一声,眨巴眼睛,手抵在右颊边,食指轻轻在嘴角处挠了一挠,然后表现出一副真诚的样子来:“哪是你说的那样,我只是单纯的为你而伤心,并非是因为什么《摄魂引》。”似乎觉得真诚不到位,她又加重语气道,“我可不是你说的那样无情的人。”
“豆豆,记得下次说谎时不要眨眼睛,也不挠痒痒。”
“……呃。”
“你的小动作恰可以说明你的心虚。”
“你这人真是可恶,还能不能愉快的说话了?”褚玉脸上的笑早已经僵住,没好气道,“人家撒点善意的小谎也是为了你的身心健康,你怎么半点风情也不解?”
“谁说的,我最解风情。”他淡淡问道。
“来,你解一解。”
君北衍抬起眼睛,长长的睫毛绒绒一排,扇了扇道:“像玉儿你这样又风趣又有情调的女人最有风情。”
“……呃,呵呵……”褚玉想不到君北衍会给了这样的答案,委实合她心意,她满意的笑了笑,抬手撩一撩被风吹的头发道,“算你有眼光。”
“我自然是有眼光的,只是玉儿你没什么眼光。”
褚玉脸上的笑再次僵住了,默默的瞪了一眼君北衍,君北衍却轻轻拨动了琴弦。
在琴弦响起的那一刻,褚玉所有的小情绪都已经烟消云散,她从来也没听过这样美的曲子,她本以为师父弹奏的《摄魂引》是这世间最美妙的曲子,不想,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世间竟有人弹出了比师父弹的还好听的《摄魂引》。
她沉醉已经找不到一个字形容,更无暇去找字形容,她只知道,这一刻,她愿意死在这琴音里。
没有一点点痛苦,也没有一点点不甘愿。
她痴痴的望着他,素手拨琴,黑衣拂动,鼻尖凝着一道斜斜飘进的水珠儿,那份妖魅到圣洁的模样让她以为自己也跟着飞升入仙。
她觉得自己从来也没有这样真心,这样贴近的看着他,琴声低悠处,她的心蓦然有些酸楚,似他走过她的心,留下一道清浅却又刻骨的痕迹。
此刻,她的心已柔软的不像话。
泪,不由的从眼角滑落下来。
她忘乎所以的任由眼泪流淌。
晶莹泪珠里包含不是痛苦,而是幸福。
一种极致的幸福和满足感。
倘若能就这样死去,那一定是最美好的死法。
轻轻的闭上双眼。
她欲就此沉沦。
一闭不睁,让这一辈子都过去了。
琴音缓缓而止,她却久久的不愿睁开双眼。
她不知道,她闭着双眼沉沦的样子落在他的眼睛里有多美。
他看了她许久,恨不能伸手拂一拂她的脸,她轻颤的羽睫,她花瓣一般的红唇,他终是忍不住,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啊?”她突然被惊醒过来,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他,迷迷茫茫道,“干嘛?”
他嘴角溢出一个笑来,俯视着她道:“该你了。”
她神思游荡的还没完全收回来,揉一揉额角道:“该我什么了?”
“以血引奏《摄魂引》。”他嗓音清如玄月。
“哦。”褚玉这才完全清醒过来,甚是肉疼的看一看自己白皙的皓腕,有点下不了手的感觉,嘀咕一句道,“不要疼死啊!”
他倾身过来,温言道:“放心,你不会感觉到半点疼。”
说话间,他摸啊摸的就搞出一个瓷瓶来,然后倒了些透明的液体在绢帕上,轻轻的在褚玉的手腕上抹了抹。
褚玉只觉腕上冰凉一片,抬眸间,正对上他一双柔情似海的眼睛,她的心蓦地一抖,赶紧扯过绢帕道:“我自己来。”
他笑了笑,便松了手。
他搞的药果然有效,褚玉割腕割的很利索,一点痛感也没有,褚玉刚刚以为自己不能对《摄魂引》掌控自如,是因为没有以血引奏,待弹了一遍之后方知,根本没有这么简单。
她弹了一遍又一遍总是弹不出君北衍那样的境界,她有些懊恼,君北衍倒确实是个极有耐心的师父,开始手把手一个音符一个音符的帮她调整。
这一次的手把手当真把的名副其符,整个过程君北衍修长的手都在搭在褚玉的手上,两个人的姿态也无比的亲密贴近。
让这样的美男如此贴近自己教琴若是普通的姑娘早就神魂颠倒的不知所以了,偏偏褚玉不是个普通的姑娘,整个过程除了琴,她竟然连一点点多余的想法也没有,实在是个不解风情的女版柳下惠。
其实也不能怨褚玉,一心无二用,她素来是个专心一致,目标明确之人,怎可能因为男色而忘了学会这等具有高逼格的杀人保命之曲。
她没有多余的想法,教的人却有了多余的想法,其实他对她早就有多余的想法,只是他一直努力的压制住了这多余的想法。
既然多余,就该除掉。
可偏偏怎么除也除不掉。
他深感头疼,
亦深感无奈。
于头疼无奈之时,又衍生出另一种异样的感觉,那感觉有些酸,有些甜,也有些苦涩……
他求不得,
亦放不下。
他想,时间若永远的停留在这一刻该有多好,他和她,如此贴近。
可他清楚的知道,她的心不会愿意停留,这终究是他一个人的相思。
可美好的时光总是这样短暂,褚玉在他的调教下很快就领会了《摄魂引》的精髓,也不需要他手把手的教了。
褚玉为表感谢之意,决定从此以后真的把他当成个闺蜜,不再那样疑他怨他,毕竟她还是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他对她的那一点真心的。
她不是木头,虽然她一直都看不懂君北衍,但迄今为止,至少对于她褚玉来说,君北衍从来也没有真正做过什么伤害她的事,相反,他对她还是挺不错的。
她对他有怨念,很大一部分是出自于君北衍对朱玉的欺骗和残酷,这一点,她不能完全释怀,因为她始终觉得他可以背叛那样一个信任他的人,就不值得信任。
无论朱玉有多么的坏,对君北衍却从来没有过一点点的坏,她待他从来都是尊敬而信任的,他的每一句话,朱玉都视如神明,不然也不可能在那样渴求美男的情况下,硬是憋着不上任何一个美男。
其实,她的内心一直都是矛盾的,矫情也好,自私也好,凉薄也好,她都认了。
她占了朱玉的身体,还继承的她的记忆,这些记忆从当初的星星点点,斑驳陆离变得越来越清晰,她对朱玉是带着一丝怜悯的,一个女人从小那样的长大,不长成个歪瓜裂枣的变态才怪。
带着对朱玉的怜悯,她对君北衍有怨念,虽然容痕也辅助了狐狸皇帝谋了朱玉的江山,可他们至少没有在感情上欺骗过朱玉。
容痕从头至尾都不待见朱玉,是朱玉上赶着贴上他。
狐狸皇帝从头至尾都没有接受过朱玉的爱,也是朱玉上赶着倒贴。
唯有君北衍是不同的,她的记忆里每每回忆朱玉说的那一句话。
“在这世上,没有人真心待我,唯有国师,人人都说他是奸臣,可我知道他不是,他是我在这世上唯一可信的人。”
褚玉每每回忆这句话时,便觉可笑。
正是这可信的人,将她一步步推入深渊。
可若没有君北衍,没有容痕,没有狐狸皇帝,朱玉兴许还会坐她的帝位,可如果朱玉不死,她的灵魂又何处安放?
想到此,她徒然一惊。
有个问题,她从来也没有想过。
她的灵魂安放到朱玉身体里,那朱玉的灵魂会飘到哪里,是彻底消失了,还是穿了,又或者穿到她的身上?
她被这种大胆的想法惊住了,不能!朱玉那样残暴变态的一个人若穿到她身上,搞不好就会弄出什么重大刑事案件出来,那妈妈会不会也有危险?
冷汗涔涔而下,她的心开始重重的抖了起来。
“玉儿,你怎么了?”他沉默了半晌,却见她神色突变。
她漆黑的眸子盯着他,眼里一片懵懂与惊慌:“君北衍,你说这世上有没有灵魂互换这样的事?”
君北衍微有讶异,愣了一愣,问道:“玉儿,你为何突然问出这样的问题?”
“你别管这个,我先问你,你可知道我是谁?”
君北衍神形微微一滞,凝神答道:“你是玉儿啊,大楚太上皇朱玉,云都分手大师褚爷。”
“那你又是如何得知帝灵珠会让我消失之事的?”
“你应该知道,我擅长玄术,自然有知道的法子。”
“你既然那么擅长玄术,我刚刚问你的第一个问题你能不能回答。”
君北衍默了默,垂下眼睑低头思索片刻,点点头道:“有可能会灵魂互换,不过这种事情太过玄妙,千年难遇一回,除非……”
“除非什么?”
若非天机注定,除非有人为了达到某种目的,刻意用了玄术拿命去和冥神作交换,今生的命来世的命冥神都要,反正就是让你有此生无来世,即使拥有了此生,此生也是个苦逼短命鬼。
他有些害怕这个傻丫头,为了回去会作出什么无可挽回的事来,所以赶紧转移了话题道:“除非老天爷不小心打了瞌睡。”
褚玉微微舒了一口气,应该是她想多了,再怎么说也是看过那么多穿越剧的人,古今灵魂互穿的还真是没见过,估计那位从小苦逼到大的朱玉的确是死翘了。
眼见天色不早,褚玉原以为君北衍教她练完琴要急着离开,谁知君北衍不知打哪儿摸出一壶酒来,也没有杯子,直接举了酒壶,酒带着一种清冽的琥珀光泽沿着壶嘴儿倾泻而下,悉数落入他的口中,有几滴酒溅落下来,沿着他皙白如玉,轮廓完美的下巴流淌下来。
他本就生的妖魅,又素喜描画上暗色系的眼影,配着那一双琉璃色的眼眸简直就是妖魅的不像话,此刻的他,独倚栏杆酒黯消魂,她从来也没见过一个男人喝酒可以喝成一副画,一副绝美绝妖的画。
褚玉想这世间怕是没有一种妖魅能及得上君北衍。
他当得起倾国倾城四个字。
她正兀自呆呆看他,他忽然将酒壶递过来中,温柔的注视于她:“玉儿,你可愿陪我喝点?”
褚玉伸手接过酒壶,嘴角含笑道:“我酒量不甚好,只喝一口哦。”
说完,便饮了一口,不想这酒真特么的好喝,她不由就多喝了两口,这一喝就有种停不下来的感觉,可她也不好意思把酒喝光了,这样会显得她很没礼貌很贪杯,她少不得将酒壶又递给了君北衍。
两人一来二去,便将整壶酒鼓捣个干净。
褚玉意尤未尽,只问他道:“君北衍,这酒哪里买来的?”
君北衍琥珀色的眸子隐着两分明快,唇角往上一扬,勾出点点笑意:“这是我自酿的酒,你若喜欢,我送你一坛。”
“君北衍,你连酒也会酿,你这人简直是无所不能啊。”褚玉讶异一叹,这男人也不知是什么材料做的,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晓人和,明阴阳,懂八卦,晓奇门,知遁甲,精通音律,还特么的会酿出这人间美酒来,当真是全能王啊!
君北衍眼里的明快笑意一闪,脸上虽还带着笑,那眼里却是隐上了一层旁人难以察觉的淡淡怆然,他的视线一直凝视在她的脸上,静默片刻,他淡淡道:“这世间又有谁可以无所不能呢?”
他若无所不能,怎能在知道自己操蛋的结局后无能为力,他若无所不能,又怎能看着自己喜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相知相守……
除了那些所谓的技能,他其实一无所长。
褚玉诧异的看着他,思维跳跃的想到那个她曾一直疑惑的问题。
君北衍会弹奏吉它,自然知道吉它为何物,可当日季承欢带着东秦使臣来大楚时,他何以装出一副不认识吉它的样子,还装模作样的跟容痕一起去找节操君商量,商量到最后连个屁也没商量出来。
她原以为是自己力挽狂澜灭了东秦的嚣张的气焰,可现在细想想,根本没有这么简单,君北衍故作不认得吉它,可是犯了欺君之罪啊!
如今,狐狸皇帝从君北衍的口中知道了她弹奏《摄魂引》的事,那也就一定知道了君北衍其实是懂吉它的,狐狸皇帝心里会不会存了芥蒂?
她将心中疑惑直接问了他。
他单手扶额,默了一默,答道:“为人臣子者,若表现的太过完美突出,必然会引起皇帝的忌惮,这点浅显的道理你竟然不懂。”
褚玉脸上迷惑不减,这个答案似乎对,又似乎有隐隐的不对,她努力的看着他的眼睛,妄图从他眼睛里看出一点破绽来,却一点破绽也瞧不出。
这个妖孽,真是隐藏的太好了。
她不甘心的又问道:“既然你不想在阿狸叔叔面前表现太过,又何以告诉他我以血引奏《摄魂引》之事?”
他笑了笑道:“你这丫头,问题还真多,当时若不是我病重,我也不会随便暴露自己。”
“那你就是故意的想让阿狸叔叔阻止我得到九宫盒了?”
“嗯。”
“为何?你到底是怕季承欢得到帝书,还是怕我得到帝灵珠?”
“你说呢?”他没有正面回答她的话,反而慵慵懒懒的斜躺在那里,任风雨吹打他的黑袍,两手抄胸好整以暇的瞅着她。
褚玉本不想提这件事,说多了都是泪嘛!她在学了人家的绝技之后再翻脸会显得很不地道,可如今瞧着君北衍这样一副破坏了别人好事,还无所谓的样子,她就有些生气。
生气归生气,她还是忍了下来,只是脸上没了什么笑意,右嘴角习惯性的一撇盯着他道:“我若知道,还问你作甚?”
君北衍一双夭冶的眸子盯着她似笑非笑:“我自然是怕玉儿你飞了。”
“卧槽,我飞了干你毛事,难不成你看上我了?”
他顿了一顿,幽幽道:“少了玉儿你,人生便少了一件乐事,我自然不能让你离开。”
“还乐事?”褚玉眉一挑,眼一瞪,“乐个毛,你当老子是笑话吗?”
他蹙眉紧盯着她,手抵在下巴打量半晌,“嗯”了一声道:“这样一瞧,玉儿你的确像个笑话,特别具有幽默精神。”
褚玉气的不停的呼气,边呼边拿手当作扇子扇个不停,凉雨秋风吹到她脸上,她半点也不觉得冷,可见生气具有让人产生热量的功效。
她想努力压住愤怒,可若非君北衍的破坏,她有可能已经回去,压根也不需要学什么杀人技能《摄魂引》,像这个具有大规模杀伤性的曲子,其实一点也不符合她现代文明人的气质。
一张如花般的小脸因为气愤显得很红很艳,她瞪着他道:“你知不知道,你这种人还有一种特别的能力?”
“什么能力?”
“找打的能力。”
“……呃,我想除了我未来的妻子,应该没有人什么人能打我吧?”
“那你未来的妻子是谁?”
君北衍思索片刻,凉悠悠道:“未来的事我如何能知?”
褚玉想了一想道:“虽说姻缘天定,但也靠自身努力才行,我认识一姑娘,才华阜比仙,气质雅如兰,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烧的一手好菜,我可以给你介绍介绍。”
“你说这么多还没提到她的脸。”
褚玉又想了一想,拿拇指和食指比出一个不到一厘米的距离来,道:“只比我差那么一点点。”
“哦,比你还丑!我不要。”
“滚!”
“……呃,可不可以不滚?”
褚玉白他一眼,气乎乎的不答话,他从袖笼里摸出那面小镜子来,揽镜自照了两照,甚是为难道:“玉儿你太强人所难了,像我这样的人怎么能在地上打滚,一点也不符合我玉树临风的高贵气质。”
“走,那你走好了吧!”
他定了定,望着他道:“也好,不过在离开之前,玉儿你可否弹奏一曲为我送行?”
“我会的曲子很多,你想听哪一首?”
“你又强人所难了,我都不知道你究竟会哪些曲子,如何选择?”想一想,道,“你就随便弹弹吧!只要是你弹的我都爱听。”
“那我弹奏一曲《回家》可好?”
“不好,我已经听过了,不想再听。”
“《笑红尘》可好?”
“这首曲子小时候听烂了,再听怕耳朵起茧子。”
“谁弹给你听的?”
“哦,我在梦里似乎听过。”
卧槽!
褚玉再想一想又道:“《同桌的你》?”
她之所以说这么多曲目,就是想通过这些曲子知道君北安是否是穿越人士,她对君北安比较好奇,只是君北衍似乎不愿谈她,她唯有旁敲侧击从中获取信息了。
君北衍摇头道:“我没和你同桌过,这首曲子不能引起我思想上的共鸣。”
“那你到底想听什么?你报一个曲名我看会不会弹。”
君北衍道:“随便,只要是你弹的我都喜欢。”
“《思念是一种病》?”
“有病我不喜欢。”
“《董小姐》”
“小姐我也不喜欢。”
“那你究竟想听什么?”
“都行。”
“那就来一首古典的,《水边的阿狄丽娜》?”
“这雨下的已经够让人烦了,还要什么水边?不想听。”
“卧槽,你究竟想怎样?”
“随便你怎么样啊。”他挑一挑眉头,眼睛眨了两眨。
“那你干脆什么也不要听了。”褚玉开始生气了。
“玉儿,你这就这么跟你师父说话的,我教你这么久,你竟连一首曲子也不愿意为我弹?”君北衍也开始生气了。
“那我干脆弹你教我的《摄魂引》好了。”
“好是好,就是没什么新意,我不甚想听。”
褚玉已开始气的想跳脚:“你能不能干脆点,告诉我想听什么,我会就弹,不会就拉倒。”
“……嗯,都行。”
褚玉已是七窍生烟,抱起吉它抬脚就要走人,他忽然幽幽的来了一句道:“那就弹一曲《今天你要嫁给我》吧。”
褚玉顿时一个激灵,赶紧问道:“你听过此曲吗?是谁弹给你听的?”
“哦,原来真有此曲,我不过是蒙了一下,果然蒙对了。”说着,又照了一下小镜子,理一理被雨打的微湿的头发,自言自语道,“我长这样好看,人还聪明完美,怎么玉儿你……”他难以为继的停了口。
“卧槽!”
“别操了,赶紧弹曲,我还急着赶时间呢。”他将小镜子收回了袖笼,眼睛微微往不远扫了一眼,那里有个烟灰色的身影终于飘啊飘的飘远了。
君北衍眉心染上一层忧虑之色,那个烟灰色的身影正是醉风楼的夜倾城,她和他师出同门,也是玉儿的姐姐。
他并没有作好完全的准备让玉儿和夜倾城相认,他有些迟疑是否要将玉儿带入一场腥风血雨的纷争,他不知道,他强留下玉儿在这里,是对还是错。
他没有做好准备,夜倾城却按捺不住了,他们早上刚刚发生过争执,夜倾城想这一次带玉儿一起回玉留山见师父,让师父亲口告诉玉儿,她的身份和她身上背负的使命。
按理说,人家姐妹相认他不该横打干扰,可夜倾城的相认绝不是简单认回玉儿当个妹妹,这一认或许就让玉儿跌入了万丈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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