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飞说完这话,也有点心虚,四周看了看,确定没人注意到后,清了清嗓子,道:“陈兄台,五步蛇我们医馆的收购价格是三钱银子一条,你看这价格还满意不?”
陈浪对蛇类的买卖价值一窍不通,但他依稀记得,之前卖死掉过山峰的时候,药材铺的掌柜说,活的过山峰二钱银子一条。
五步蛇的名气比之过山峰要稍微逊色那么一丢丢,但价格却要贵上一钱银子,这不太对吧。
陈浪想的没有错,如果是其他人来卖五步蛇,医馆最多给到一钱一条的价格。
三钱,完全是徐飞想要回报陈浪救了他师父一命的恩情。
“大夫,我之前抓了一条死的过山峰,药材铺的人跟我说,活的才二钱。”
“五步蛇你给我三钱,不会是故意可怜我吧?”
徐飞道:“陈兄台,你这是被药材铺的人给骗了,活的过山峰怎么可能才价值两钱银子嘛,少说四钱!”
“他们就是在故意压低价格呢。”
“以后你抓到过山峰,直接来卖我!”
“当然我建议你最好不要去当专业的捕蛇人,那玩意风险太大了。”
陈浪点了点头:“大夫的建议,我记下了,那就按照这个价格卖给你吧。”
徐飞拿出六钱银子递给陈浪。
陈浪将这笔钱放入钱袋,心里略有些不得劲。
差几十文突破七两,这简直就是在逼死强迫症啊。
要不一会再回去搬几针,把缺口给补上?
但陈浪转念想到,月满则亏、水满则溢,有时候太过于追求完美,反而容易不完美。
万一这次回去,太过得意忘形被蛇咬一口,今天挣的钱,就都得变成医药费,甚至有可能是丧葬费!
人还是要学会知足。
要知道陈老汉一家,忙活一年,估计也就挣这个数!
陈老三娶妻、家里盖新房子,已经把老陈家的家底给掏空。
陈浪每个月的五十文童生补贴,就成为了家里很重要的一项经济来源。
万一陈浪将来奋发图强考上了秀才,除了更多的衙门补贴外,家中的直系亲属还能免除徭役,所以这个家,秦氏是断然不可能分的。
陈浪回过神来,对着徐飞拱了拱手:“大夫,告辞了!”
走到门口,陈浪又折返了回来。
徐飞道:“陈兄台还有什么指教?”
陈浪道:“哦,我想买点八角、山奈、桂皮之类的药材。”
徐飞一边抓药一边问道:“陈兄弟有哪儿不舒服?我跟你讲,不要自己配药吃,我遇见了许多病患,都是得了病之后,自己胡乱配药,结果越吃越糟糕,本来花点小钱就能解决的,最后得花十几倍的价格才能好转。”
陈浪笑着说道:“大夫误会了,我抓这些药不是治病,是用来煮饭的。”
徐飞恍然大悟,道:“哦,如若是炖煮之类的食材,倒是可以放一些药材,起到药补的作用。”
“不过我还是那句话,是药三分毒,陈兄弟可不要一味的追求药补,而忽略了药材中的毒性啊。”
陈浪拱手:“多谢大夫提醒,在下铭记于心。”
徐飞将包好的药递给陈浪,道:“别一口一个大夫,我叫徐飞,比陈兄台应该年轻几岁,你叫我老弟就可以了。”
陈浪也不矫情,道:“徐老弟,这些多少钱?”
“这点药材要什么钱啊,陈老哥尽管拿去用好了。”徐飞说道。“不过我的提醒,你一定要记在心里啊。”
陈浪点头:“放心吧,不敢忘。”
徐飞又说道:“陈老哥,你救了我师父这件事儿,我们无以为报,以后有什么用得着平芝林的地方,你尽管开口,我们绝不推辞。”
陈浪沉吟片刻,道:“其实我还真有一件事儿,想麻烦徐老弟帮忙。”
“只不过这件事儿一旦操作不好,可能会影响到平芝林的口碑。”
陈浪口中的这件事儿,就是分家。
他今天能挣六两银钱,以后还会挣更多个六两。
这笔钱放在家里不安全,带在身上又沉得慌,并且县城之中也有不少梁上君子,一旦被偷走,那真是连哭的地方都没有。
陈浪迫切的需要一个可以安心放钱的居所。
但分家的难度,刚才已经提到了,陈家是万万不可能放走他这个钱袋子的。
哪怕陈浪不怕挨板子,主动去衙门提出分家,可日后发达了,陈家必然会找上门来,甚至去衙门告他。
而衙门在审理这起案件的时候,也会考虑到陈浪是为了不孝顺父母所以才坚持分家,到那时候,就不是挨顿板子那么容易了,搞不好是要蹲大牢的。
退一万步说,就算衙门不支持陈家人的状告,陈浪一家三口的口碑,在乡下也得彻底烂掉。
有钱人就分家不要爹娘,这是乡下人最不能容忍看到的场面。
陈浪自己是个二皮脸,他人的嘲讽无所谓。
可李秀芝的脸皮薄啊,再加上果果,年纪那么小,天天被同龄人讥讽奚落甚至是殴打,搞不好换上抑郁症啊。
所以分家这件事儿,只能让陈家主动去衙门提出来,这样即便将来自己发达了,也不用担心他们去衙门告状,更不用怕被村里人指指点点。
毕竟是陈家人先放弃了自己,而不是自己有了钱不认爹娘。
想要做到这点,只有一个办法。
那就是自己命在旦夕,不仅治疗需要花一大笔钱,治好后也可能落个残疾。
唯有如此,陈老汉跟秦氏,才会舍得放过陈浪这个钱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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