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福的话让外头站着的一众奴仆大气都不敢喘,她们没有张婆子那般嚣张,但她们确实也与张婆子都一个想法,世子妃不受世子喜欢,自从丁冉来了之后,也都纷纷猜测世子妃的地位不保。
“谁敢在背后乱嚼舌根,便统统拔了舌头发卖了!”东福此话除了警告众人,亦有替沈洲袒护宋南枝的意思。
同样的,宣帝当初并非是随意指婚,但既然受下便该遵了圣意。倘或将夫妻两人不合的消息传到宣帝耳中,又或是传到了旁的想对付王府的人耳朵里,便如同让人抓住了把柄。
今日张婆子之事差点酿成大错,加上如今太后身边的教习嬷嬷在,自然是要谨慎一些。东福将人处置完,又朝内屋里去回禀道:“世子处理完公文,便会回房。”
这是要又要睡在同一个房间了。
宋南枝“嗯”了一声,没多大反应,反正只是应付,两人也不会发生什么。
又恰好这几日王府里事情多,她在宝斋与王府之间来回跑实在疲累得很,遂没等沈洲来就已经窝在软榻上睡着了。她今日不想将软榻给让出去了。
半开的窗扉透了些风进来,塌上的人裹着薄绸睡得很安稳。沈洲站在那凝了好一阵,眸色黯然不明。他想起那一匣子的东西,再对比一下现在这般毫无顾及的睡颜,实在有些难以理解她的反差。
一夜安眠,宋南枝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只她一个人。她并不知道沈洲有没有来,只瞧着床铺上的被褥整齐的叠放着,似乎并没有人睡过。
春杪端水进来梳洗,一脸闷闷不乐:“世子卯时不到便走了,还留话说这几日都不回了。”她本来以为夫妻俩终于同房了,可哪曾想是这般敷衍,竟让她家姑娘睡软塌上,这世子真是离谱!
宋南枝没心思管这些,只问:“二叔可有派人传话来?”
案子的事前几日便传已经要判决了,宣帝只说处理那些贪污官员,至于她爹,只需要将赵成海与人勾结的供词拿出来,便应该能从轻发落。却不知为何,几天过去了,仍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春杪道:“来过了,只说让姑娘再等等。”
宋南枝凝眉,查抄的圣旨已经下了,这般拖延又是为何?
她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当面问一问沈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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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赵成海刺杀朝廷命官一事被判了罪,根据他所招供以及那刺客的身份所查到的线索,最后发现都指向了皇宫。
无论是能与北玄司李副使串通对谢容灭口,还是动用兵马司的人灭口,对方的身份地位绝非是那么简单,是以宫里所有皇子都有嫌疑。
宣帝下旨将南城兵马司指挥撤职问罪,那人只狡辩道是因赵成海犯了偷盗以及强抢民女之罪拒捕,故而北兵马司前去抓人,不慎误伤了沈洲。
原想如此揭过,却不料太子站出来,将赵成海与朝中官员勾结的名单都详查了出来,而其中就有就有这南城兵马司指挥,再往上连五城兵马司提督都脱不了干系。
是以今日朝后的议会混乱一团,各自谏言毫无章法,宣帝怒极,斥责了太子,后又将诸位皇子骂了一顿,将人都赶走后,只留下了沈洲。
“。固州昨日上了一道折子讨要赈灾银款,说是连日下雨冲了堤坝淹了好几个县。另一头锦阳那边尚有前朝余孽出没,依你看朕该派谁去比较稳妥?”
沈洲嫌少议论朝政之事,遂没有轻言。
宣帝正色道:"朕许你说。"
沈洲默了一阵,揖道:“臣以为固州与锦阳不过相隔三百里,前朝余党必是想趁此作乱扰乱民心。应当最先以安抚好固州百姓,再派人前去锦阳捉拿余孽。”
自古天灾之祸,要去安抚民心的必然是朝中重臣或是诸位皇子之间选一个去。
瞧来是立功的好机会,可赈灾安抚百姓一事自然简单,前朝余孽虐杀成性,势必不会放过前去的皇嗣大臣,定然是早已经埋伏好了,就等着上钩。
宣帝之所以只留下沈洲,便是觉得那些大臣们难以公允:“你说,朕该派谁去合适?”
沈洲不假思索:“臣以为太子殿下合适。”
沈洲的话与宣帝的想法是一致的,但宣帝对他这话感到有些意外,望着下方的人,怔了好一会儿。随即笑道:“你和你爹一样聪明。不不像朕的那些儿子只为了争而争,丝毫不为朕分忧。”
二百万两的粮草军饷刚送去边关,这头又闹了洪灾,太子突然得了前去固州的圣旨,心情一时有些复杂。
但得知是沈洲向宣帝提议的,又展开了愁颜,随即朝殿外走:“替孤备马车,孤去看看他。”
旁边的纪良娣偏头咳嗽了几声,然后喊了一句:“你若见上了那个没良心的,记得帮我叫她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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