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
鼻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和酒精的味道。
我皱了皱眉,缓慢地睁开眼,身上的不适减轻了些。
映入眼帘的是温暖的木质材料,看起来温馨舒适,病房里白色窗纱拉着,遮住户外的日光,如果不是我右手上的输液针,和悬挂着的几瓶药,我会怀疑自己住进了酒店。
“你醒了?”一旁的沙发上传来声音,让我不由得侧过身。
叶风麟正坐在那里玩手机,他见我醒来,把手机放到桌上,朝我走来。
他俯身伸出手,将手背贴在我的额头上,试了试体温,“……温度怎么还没降下来?”
叶风麟皱眉,又打量着床头上方的吊瓶,“我叫医生过来,再给你看看。”
我想摇头,但浑身力气都好像被抽干了似的,一阵无法抵挡的战栗让我眼睫扑簌了半晌,身体也没一丝气力,我只好拼命抓住叶风麟的衣角。
他他轻挑了挑眉,嗯一声:“行,你先躺着,我不去了。”
我稍微松口气,四下寻找着手机,想要告诉他我的想法,但我惯用手是右手,此刻只有左手勉强挣扎着。
叶风麟似乎有点受不了,“你来学校找我发高烧晕倒了,我还顺便替你拒绝了四个想管你要联系方式、想把你送回家的男人,现在你在帝国医院的vip病房,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叶风麟的声音不由得提高了些,我怔了下,浅浅摇头,“……”
我只是想说,我把缠着谢雍,不让他接近林知恩这件事搞砸了,但叶风麟可以换个游戏方式,不管做什么我都可以接受,只要他可以让律师继续帮助余序。
见我这幅样子,叶风麟勾唇,主动朝我伸出手。
我犹豫了下,输液的那只手不敢动,只好用左手在他掌心,缓慢地写字。
想说的很多很多,可写出来的第一句话竟然是。
“对不起。”
闻言,叶风麟抬眸看向我,他微微皱眉,似乎不太满意,“你想对我说的只有这个?”
“麻烦你送我来医院,要不然你可以陪着林小姐的。”
“……我也不是无时无刻都要呆在她身边的。”叶风麟眸子黑幽幽的,有些冷,神色散漫,他看了我一眼,“你以为知恩跟你一样,是离开了男友就不能活了?”
心事被戳中,我的指尖也下意识的蜷缩起来。我很想余序,如果是余序这时候陪着我,生病一定不是这么痛苦的事情。我心里涌上了莫名的委屈,眼泪也不知不觉滑落了,我感觉自己的睫毛也被泪水打湿,正无力的垂落。
“不要哭。”叶风麟忽然变得有些焦躁,他口气一下子有点冲,戾气有些往外散开的趋势,“你好喜欢哭,我都受不了你了。”
我没说话,叶风麟抬手在我脸上蹭了把眼泪,耐心似乎被消磨的干净:“赶快说,否则我要走了。”
眼看着他要收回手,我不敢耽误,一下抓住他,右手背上插着针,好疼。
我只好左手一字一顿的,“我们可以换个游戏的方式吗?我继续陪你玩,你让律师继续帮我。”
叶风麟眼神更为闪烁,他看出我的示弱,忽然恶劣的勾唇:“可我不想玩了啊。”
我拿他这反复不定、忽冷忽热的性子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除了求他,我能做什么?我可怜兮兮的看着他,期望他能回心转意。
“不然……”叶风麟忽然出声,有着与往日不同的轻慢,眼睛看着我。
我像是察觉到他松口的希望,眨了眨眼。
“你亲我一下,怎么样,像对谢雍那样。”
我头皮发麻。我不敢想对待谢雍那样,亲亲他,毕竟他喜欢的人是林知恩,可一想我连谢雍都亲过了,难道还怕这个?我没犹豫太久,刚凑过去,叶风麟留意到我的动作,低下头,我亲到了他的脸颊上。
他没表现出明显的厌恶,只有微微的震惊,盯着我,意味深长:“你喜欢我吗。”
我摇头,告诉他,我没什么可以跟他交换的,除了我自己,如果他想玩,我可以陪他玩,到他玩腻为止,但是我必须要看到余序安然无恙的从监狱走出来,重新回到以前的正常生活里。
叶风麟的眸色晃动了下,眼神暗了暗,他视线集中在了病房外,低声道:“谢雍在外面。”
闻言,我讶异极了,和叶风麟一样扭头看向门口,谢雍不知何时就站在那里,这时,他脸上一点笑的模样都没有了,冷白英俊的侧脸,带着高高在上的傲慢,冷漠,但凌厉十足,攻击性也莫名的强。
“叶子,我找你,出来。”谢雍的声调有一丝无法察觉到的焦躁。
叶风麟沉默了下,起身,他把门关上,隔音效果很好,我压根听不到走廊那里的声音,只觉得整个房间,不,整个医院好像都陷入了诡异的宁静。
我看着吊瓶,药液正一滴一滴缓缓低落,瓶中在滚着细微的小气泡,看着看着,我又困了,慢慢睡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已经是晚上七点多,头疼和发热都缓解了许多,这种顶级的私立医院,住一天都在烧钱,我心疼费用,稍微缓了会儿,确认自己能回家,就要走。
“小姐,叶少爷已经付过钱了。”护士叫住我,“他额外支付了今晚的费用,您还是再休息下吧。”
“……”我微笑着拒绝了,身体好了些,我就迫不及待的联系了律师,好在对方似乎不清楚我和叶风麟之间交易的事情,他给我发来了地址,嘱咐我去事务所找他。
那间律师事务所就在商业街最出名的黑色大厦内,内里装饰都是格外性冷淡的质感,黑色的墙壁,极致高效的工作环境,来往的律师穿着西装,精致,体贴,透着股精英和时髦感。
我走近了里层的那间办公室,风景十分优越,对面的大桥与河景一览无余。
“付越律师就在里面。”他的秘书将我送到了办公室门口,敲门。
我安静的等待,没一会儿,付越吩咐我进去。
他一如既往的冷静,单刀直入,“这是我这几天查到的线索,我通过tiktok当天发布的一些视频看到的。发生车祸的前半小时,是帝国大厦最后一次参观的时间,参观结束,有些游客出门拍下了视频,恰好有些人拍到了对面街道的情况。”
我看向他的电脑,视频里动静很大,很嘈杂,游客们带着明黄色的帽子,但是对面一闪而过的街道空无一物,时间则是车祸发生前的五分钟。
“好了,再看这个。”他迅速调出另外一段,“这是便利店当天的视频,仔细看。”
我认真的打量了眼,最初没发现什么端倪,不过就是些来来往往的顾客,直到我注意到这段视频在与刚才那段视频发生的时间重合的那刻,那些吵闹的游客并没有出现在摄像头内。
但几分钟后,这些带着帽子的游客,有几个突兀的出现在了店里。
便利店的视频,被人为的剪辑了!我细眉紧蹙,浑身起鸡皮疙瘩,更加确认了是有人要陷害余序的事实。
付越:“另外,我查到了余序当天去的那间俱乐部,也调取了店里的监控,不出我所料,余序进出前后依旧什么都没拍到,不排除这段监控也被做了手脚的可能。”
我不明就里。
付越:“那是叶风麟名下的俱乐部,他老爸拿来给他投资的,那间俱乐部对进出的人看管都格外严格,余序在车祸现场被发现的违--禁药品,是压根不可能带进去,也不可能流出来的东西。”
他稍微松了松领带,“所以,只要俱乐部的负责人,还有当天聚会的承办人能证明这一点,我完全可以替余序做无罪辩护,或者和检察官提前沟通,让他能缴纳一部分保证金,把他从监狱先带出来,这案子远达不到二级谋杀的指控程度,而且警察在程序方面的漏洞实在让人难以忽略……”
我连忙把自己的银行卡拿出来,递给他。
付越的钢笔不耐的在桌面上敲了敲,“江小姐,你什么意思。”
我顾不上手上刚输完液还留着的阵痛,连忙写字告诉他,“我可以支付他律师费用,请他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轻易放弃余序。”
他皱了皱眉,薄唇紧抿,眼神在我身上停留了会儿。
“江小姐。我要告诉你一件事,除我以外,所里的其他合伙人都在处理FTX的破产案,他们每个人每小时收费超过20000元,而你给我的报酬最多能有多少?我还要为了这个案子做好得罪帝国州警察和检方的准备。”
我的脸红了红,我正想告诉他,我可以努力赚钱,他却冷淡拒绝了我。
“我只是给叶先生的儿子一个面子而已。”他说。
我默默地把卡放在了他桌上,还没走出门,我听到他说,“你去哪?我送你。”
临走时,他顺手拿起卡,放入了我的掌心里。
按照付越的建议,哪怕谢雍不愿意出庭,但我如果能说服叶风麟出庭做证,他也有八成把握可以让陪审团相信余序,可是叶风麟的父亲是个精明至极的男人,自然不会让自己的宝贝儿子惹上这样的麻烦。
我的心也不免被提了起来。自从和谢雍在那天晚上不清不楚的结束后,我再也没有招惹过他。可叶风麟不一样,我们间的联系似乎随着那天后渐渐变得亲密起来,他甚至还帮忙把陆七夕安排到了律所里,解决她的实习。
这天,叶风麟约我去他们家游泳,我把自己的姿态放的很低,权当是他的小跟班,对他的要求一并满足。
叶风麟住的西区公寓在整个帝国州都属于顶级的,安保很强,隐私性极佳,一梯一户。
每次来,我都要花很大的力气,好在叶风麟也给了我公寓的权限,我能直接把车停在附近,再搭乘电梯直接到他家。
我压根没想到,我会在路上碰到谢雍。
不等我离开,那辆黑色的大G直直的当着我的面停下,距离我只有几步之遥。
我心脏跳的飞快,只觉得谢雍这个举动有警告的意味,我躲得更远了,试图离开他,谢雍却下了车,修长的大手?握住我的手腕,“我记得我告诉过你,不要再来缠着我。”
他应该是要去参加某个宴会。接近一米九的身高,穿着黑色西服,修长挺拔,气质出众,平日里的头发向后梳,露出光洁的额头,更显矜贵与高高在上。
“……”我没有。我见他不依不饶的模样,怕他误会,只好拿出手机,告诉他。
“我不是来找你的。”
“不是我,你找谁?”谢雍嘴角勾起嘲讽,只不过几秒,他似乎想明白了,那双眼睛一下子就冷下来,乌黑的眼睛看起来危险气息十足,我怕了。
他握着我的手,一只冷冰冰的手忽然掐住了我的下巴,“叶风麟?他给你什么了,让你对他这么殷勤。”
谢雍压根不给我说话的机会,他温热的唇瓣咬了上来,我压根撼动不了这人的力气,甚至都无法出声,除了呜咽着,挣扎着,谢雍扣着我的后脑勺,施加了压力。
又是被动承受他的亲吻……我又急又气,最难受的是,他吻过我的次数越多,我的身体就越能体会到他吻技的进步和他对我的撩拨。
我的整个身子一下子软下来,我无法控制身体的本能。
谢雍搂住我,见我这幅柔弱不堪一击的模样,笑了下,“让我进去,小芙。”
他含着我的唇,挑抖似的定开了唇缝。水果糖甜蜜清新的味道交换到我的口腔里,我感觉血液哄的一下被点着了,谢雍的怒火好像慢慢的平息,力道渐渐地减轻,一边亲着我,手一边向下……
这里是路边!我霎时清醒过来,像上次在车里那样,猝不及防的给了他一巴掌。
谢雍顶了顶后槽牙,抬眼,脸上那淡淡的痕迹非但没让他看的狼狈,倒是攻击性和侵略性十足。
“打完了吗,那我继续了。”他直接将我哑在车上,喉结在滚,他朝我勾起傲气凌然的笑容,代表着侵-略,征-服和占有。
“你可以等会儿再扇我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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