椰子奶果皮冻似乎真被牧夕璟的话安慰到了,情绪稍稍平复,拿出手机开始给她妈发消息报平安。
不知是路上车少,还是换了司机的缘故,回市区的时间要比来的时候缩短了二十分钟。
车子开到小区门口,还没停稳,后座椰子奶果皮冻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椰子奶果皮冻看了眼来电显示,语气里多了几分慌张:“我奶打电话过来了,我……我能接吗?”
禾晔回道:“看你想不想接。”
椰子奶果皮冻:“她应该是灭完了火,猜出是我做的,过来骂我的。”
其实一把火把自己家给烧了,完全是她怒火冲脑的一时冲动,事后冷静下来才感觉一阵后怕。
可是做都做了,后悔也没用,烧了也比被他们霸占了强,椰子奶果皮冻早已经做好不再回去的打算,那房子里全是她们一家人用了十几,甚至几十年的东西。
这次是把她们母女的东西掺进她爸的骨灰里,那下次呢?
说不定就是找什么会邪术的巫婆给她们下咒,让她们不知不觉地惨死,与其这样,她还不如全部烧了,不给对方留下把柄。
虽然想是这么想的,可关于放火的事儿,她还是有点心虚的,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号码,大拇指不自觉地在手机边缘摩擦,直到电话结束,屏幕黑了下去。
几秒之后,屏幕再次亮起,对方接连打了五六个电话,一副她不接就不肯罢休的架势。
牧夕璟给出解决办法:“要是真不想接,就拉黑吧,事后警察问起来,你就说以为她半夜发疯。”
椰子奶果皮冻沉吟片刻,点头应好,非常干脆地将对方的电话号码拉黑。
没几分钟,一个新的陌生电话打进来,椰子奶果皮冻猜测对方这是换了电话打过来,正想挂断,被副驾驶的禾晔制止。
“接吧,可能是警察。”
椰子奶果皮冻没想到禾老板随便一说,都能猜的这么准,电话的确是警察打来的,说了她家房子被烧的事情,问她知不知情?
椰子奶果皮冻刚想矢口否认,驾驶位的牧夕璟突然出声:“开扩音。”
后座的女生听话照做,将手机往前拿了拿。
牧夕璟一边开车,一边浅笑着热情询问:“警察同志你好,我想知道火势有没有蔓延,造成邻居家的财产损失?”
警察应道:“这倒是没有,就只有你家的东西全部被烧毁。”
牧夕璟又问:“那有人员伤亡吗?”
警察:“也没有。”
“哦。”牧夕璟语气镇定自若,缓缓道:“那这火应该是我们点的。”
“嗯?”
“什么叫应该?”
警察非常气愤地质问道:“你们好端端地为什么要纵火!”
牧夕璟神情未变,语气平和道:“抱歉,我们刚刚回去拿了点东西,估计是小姑娘没注意,不小心点燃了什么东西。”
“你们现在在哪儿?”警察因为生气,语气非常不好::“赶快回来!”
“我们已经回到市区了,不方便再开车返回,会疲劳驾驶。”
牧夕璟的态度明明很温和,语气也非常友善,可警察却能明显感觉到对方没那么好拿捏,语气也稍稍软了几分,没了方才的强硬,试图劝解道:“这位先生,这件事需要你们的配合,你这么拖延、逃避是解决不了事情的。”
牧夕璟扬唇笑道:“警察同志我们没有逃避的意思,刚才您不是说了,这场火一没有波及到邻居的财产,二没有造成人员伤亡,只有小姑娘自己家里被烧了,她既然做错了事儿,就需要承担财产损失的后果,那么这件事我们还需要配合什么呢?”
另一端的警察被问的哑口无言。
的确,人家不小心点燃自己的房子,明确表示愿意自己承担损失,周围邻居也没有闹事的意思,那还有什么需要处理的呢。
牧夕璟见他不说话,客气道:“这么晚打搅你们,真是不好意思,以后我们会注意用火安全,我这边就先挂电话了,您辛苦。”
“等……等一下!”
警察看了眼旁边坐在地上哭喊不止的白发老太太:“这边还有一位年纪大的老人情绪失控,她说是你奶奶,你们要不要跟她说几句,安抚一下她的情绪。”
“我不……”椰子奶果皮冻刚想开口拒绝,被禾晔抬手制止。
他冲牧夕璟抬了抬下巴,示意他来说。
牧夕璟接到他的示意,眉眼染笑,出声继续应和道:“抱歉,我们这边的小姑娘刚刚损失一大笔财产,正处于自责情绪中,可能没有办法分出精力去安慰老人。”
“老人节俭惯了,估计是心疼房子里烧掉的东西,但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你们也不用多劝,就让她自己多哭一会儿,把情绪发泄出来就好了,反而是憋着,容易憋出病来……”
估计对方也开了扩音,牧夕璟的话还没说完,椰子奶果皮冻的奶奶已经气的开始大声谩骂:“你是谁,让姜红灵那个赔钱货接电话。”
“姜红灵别以为你不出声就能躲过去,你个白眼狼丧不丧良心,我们供你吃供你穿,把你养大,你竟然半夜跑回来放火烧家,你们娘俩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嘛,竟然干出这种缺德事,你知不知道里面有多重要的东西,我日你姥姥个腿,你们……”
那道难听的谩骂声越来越远,应该是被人给拉开了,警察的声音重新传来。
“要不然你们还是回来一趟吧,好好跟老人解释解释,我担心她年纪大,把自己给气晕过去。”
椰子奶果皮冻将电话拿到自己面前,态度强硬地拒绝道:“我不会回去的,她想气就气吧,警察同志你可以查一下报案记录,前几天我刚报过警,当时她带着村里人扬言要打死我妈,那个家我们不可能再回去了,家里面也没什么贵重物品,烧了就烧了,财产损失我自己能承担。”
警察犹豫着开口:“里面确实没有什么贵重物品,但……有你爸爸的骨灰。”
“我爸的骨灰?”椰子奶果皮冻佯装惊讶:“他什么时候死的?”
警察:“你作为儿女,连他去世的事情都不知道吗?”
椰子奶果皮冻嗤笑:“我爸早在几年前就跟村里的寡妇跑了,之后一直都没消息,一个电话都没给我们打过,我从哪里知道他去世的消息?”
“……”
电话那端的警察估计也没料到事情这么复杂,一时间竟接不上话来。
椰子奶果皮冻道了声抱歉,随后将电话挂断。
她平复了一下心情,冲前面的两人露出一个勉强笑容,说道:“今天真是谢谢你们了,禾老板,我等会把钱转进你银行卡里,行吗?”
禾晔点头应好,开门下车。
牧夕璟也解开安全带,紧随而至。
禾晔朝前走了几步,突然顿住身形,回头看他,诚恳地夸赞了一句:“你的口才很好。”
牧夕璟很坦然地接下这句赞誉,笑着回道:“谢谢。”
禾晔冲他点了下头,没再多言,继续朝不远处的酒店走去。
深夜的街道上,车少人更少,禾晔在前面走,牧夕璟在后面跟。
眼看快要进入酒店,身后的男人才出声唤住对方:“禾老板。”
禾晔脚步微顿,回头看他。
牧夕璟走上前,浅笑着问:“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禾晔拧眉疑惑:“问什么?”
牧夕璟:“就比如我拜的师父是谁,为什么那么晚独自去破阵之类的问题。”
禾晔反问:“这些和我有关系吗?”
牧夕璟被问住了,挑眉道:“好像没太大关系。”
“刚才在小姑娘家里时,你问我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我说事后解释给你听。”
禾晔淡淡回到:“不用了。”
他倒也没那么大的好奇心。
牧夕璟被他这句话噎住,:“禾老板对我一点都不好奇吗?”
“不。”
禾晔十分干脆的丢下答案,绕过他进入酒店。
“……”
牧夕璟望着精瘦高大的背影离开,蓦地生出几分质疑。
难道自己的感觉出错了?
他怎么觉得上一世的温甘,性格没这么冷淡。
可禾晔除了性格冷淡了一些,其他地方都很像,不管是言行举止,还是说话做事,就连一些小动作的习惯都有八九分相似。
牧夕璟掩去眸底的情绪,抬头看了眼不知名的酒店招牌,微蹙眉头,生出几分嫌弃,但想到禾晔住在里面,他迟疑半秒,还是走了进去。
翌日中午,禾晔起床洗漱,下楼退房,一出电梯就看到了前台正在退房的牧夕璟。
对方看到他,笑着打招呼:“早上好禾老板,好巧。”
两天之内接连见三次面,的确太巧了。
“早上好。”禾晔掩去眸底的情绪,淡淡地打招呼道。
可能牧夕璟也察觉到两人碰面的巧合太多,退完房,与禾晔打完招呼便径直离开了,并没有与他同行回程的打算。
吃午饭时,椰子奶发来消息,提出想送他去高铁站的请求。
禾晔倒也没拒绝,与她约定好时间,在饭店门口等她过来。
半路上,椰子奶果皮冻与他说了今早警察给她妈打电话,询问她作为户主的妻子,要不要撤销火灾的报案,同时透漏出她爸的确在一年前车祸意外身亡。
“对了,我怀疑我爸死后,可能杀了跟着他的那个寡妇,今天警察透露,说与他住在一起的情妇在他死亡半年后,突然暴毙,死于心脏骤停,死的时候双眼圆睁,嘴巴大张,满脸惊恐,像是吓死的。”
禾晔:“嗯。”
椰子奶果皮冻见他这么淡定,诧异道:“禾老板你一点都不惊讶吗?”
禾晔语气平和:“猜到了。”
早在前天晚上,给椰子奶果皮冻卜卦时,他就生出了这种推测。
当时椰子奶说她妈妈半夜做噩梦差点被他爸掐死,就算是横死的小鬼,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本事,除非是已经害过人命的厉鬼。
椰子奶果皮冻长舒口气:“这次多亏了禾老板,不然我们母女可能会落得跟她一样的下场。”
车子很快到达高铁站,禾晔与她告别后,背着包进了站口。
这次他同样定的靠窗位置,旁边坐着一个青年女人,虽然不像来时被年轻人语言骚扰,但对方一直偷瞄的眼神,也让禾晔感觉很不舒服。
同样是看,怎么牧夕璟的目光就让他生不出反感之意呢?
禾晔收回思绪,决定下次出门带上帽子、口罩遮一遮。
回去依旧五个多小时路程,禾晔欣赏风景累了,便准备掏出手机玩会儿游戏,结果屏幕顶端跳出来的一条新闻,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新闻的大致内容是名校博士生吴某被导师女儿钱某顶替进入研究院的名额,经查证情况属实,目前导师钱某某已经被学校停职待审,女儿钱某也被xxx研究院罢职,吴某已经上诉,将起诉钱家父女伪造居民身份证、伪造国家公文和证件、行贿受贿、滥用职权、非法侵入计算机系统、侵犯姓名等一系列罪名……
这个吴某好像是他的客户。
看来事情已经调查出结果了。
对于自己的卜卦能力,禾晔向来自信,并没觉得有多意外,只是没想到事情会闹这么大。
新闻看完,他点开游戏,开始消磨时间。
傍晚时分,禾晔打车回到店中,疲惫地瘫坐在太师椅里休息。
这会儿已经过了六点,他倒是没什么困意,准备出去吃个饭,回来开始直播,继续他的纸扎工作。
说起直播,禾晔先打开了白兔app在简介里挂上晚上九点直播的消息。
吴某进入xxx研究院被顶替名额的新闻已经爬上热搜第十,似乎也给他带来不少流量,前天下播时,他还只有不到两千的粉丝关注,可现在竟飙到了三万多。
私信也从几十上百条,变成了5000+。
禾晔查看了一下原因,好像是因为客户吴某在接受采访时,被记者问到是怎么发现自己被冒名顶替了名额。
吴某就实话实说了,她在某个直播间看主播卜卦,本来想抱着‘打假’的心思,让主播给自己算一卦,结果主播算出了她三年前被‘狸猫换太子’的事情。
她下播后立即去核实,发现自己的名额竟然真的被顶替掉了,而且头两年对方在研究院里用的还是她的名字,到了今年才换了自己本名。
看完后,禾晔退出视频,给室友发了三个200的红包表示感谢。
谢他当初提出让自己直播的建议。
对方应该正在玩手机,很快发来消息。
章凯:【兄弟,你可以呀】
章凯:【开个画画直播,竟然靠给人算命火了】
章凯:【牛批!!!】
禾晔回复:【这要多谢你的建议】
章凯:【不客气不客气】
章凯:【红包我收了,你马上就是个大网红了,估计不差这五六百块钱,有时间记得请吃饭啊。】
禾晔:【嗯】
对方知道禾晔话少,也没将话题继续延展。
禾晔退出与他的聊天框,点开一束牡丹花头像的聊天框,直接给对方转过去了六千块钱。
知道老妈肯定要追问钱的来路,他主动交代:【给人看事儿挣的】
忙完这一切,他收起手机,起身出门吃饭。
吃完饭,回来时顺便巡视了一圈商玺街,确定安然无事,重新回到店里,清洗替换下来的衣服。
一直忙碌到九点,禾晔才不疾不徐地卡着时间点,坐在长木桌前,打开直播。
结果刚开播不到一分钟,直播间就开始不停上人。
五分钟不到,直播间竟然超过百人。
看着这人数增长速度,禾晔有点发懵,这才真真切切地感觉,自己好像真的靠给人算命小火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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