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星正在这边正得意得不行,暗骂面前女子多事,那边保安已经迅速地靠拢了上来,那动作叫一个整齐划一啊,小学生的广播体操都未必有他们那么整齐。
刘星在心里暗叫了一声不好,这保安的头子长着一张阴阳脸,挤出了一丝比较诡异的笑容:“我在这小区也有好几年了,不过看这位先生很面生啊。”
“哦,面生是吧,多加点油再过一遍,包你弹性十足。”住刘星的脸皮也不是盖的,只见他很悠闲地伸了个懒腰,明知故问道:“帅哥们,我要走了,还有什么问题么?”
“帅哥?恩,恩…”这个词我们很喜欢,但是咱们的头嘛,那是个“杀人如麻”的帅哥,这不我们这个小保安组织已经被他开除好几个了,以前是一个排的建制,现在只剩余一个班了。虽然老子们很受用您的笑脸,但是嘛,还是得公事公办,他们于是露出了个很是灿烂的微笑道:“也没啥问题,就是请你照张相。”
“照相,对不起,我这人不上照。”刘星和保安头目都笑得很甜蜜,在旁人眼里看来还以为是俩老铁哥们重逢呢。
“那没办法,入乡随俗嘛,您老得按我们的规定来。”在一群保安的簇拥下,刘星被带到了别墅群的监控室,刘星的头像被输入了一个巨型的计算机系统,然后系统的反应速度也是很快,计算机给出的答案是:查无此人。原来这个高档小区所有进出的人员,哪怕是业主在内,都必须经过人像扫描系统,刘星是胡扯自己是李时远的亲戚也好,他养的男宠也罢,只是得到了保安们更多的白眼罢了。还有人在小声嘀咕:“养你这个傻帽做男宠,你还真看得起李时远,人家大小也是南京顶尖的时尚人物,不会这么没品位的。”
刘星心里大骂这霍青蓉是条美女蛇,这么重大的注意事项都不告诉自己,害得自己卖屁股说是鸭也没人相信。保安对刘星的身手倒也是颇为看重,他们把刘星扔在后院的带钩绳索给找了出来,对着刘星就是三划两绕地五花大绑,刘星心里暗叹道:“打的是死结,这些保安还挺专业,看来平素对SM研究不少。”
110警车很快地飞驰而来,更加专业的人士从后屋的垃圾筒里找到了刘星那带着浓烈焦糊味道的长裤。“贼先生,原来你就是居民们所谓的蜘蛛侠啊,这回看你还有什么解释。”
保安队长朝刘星嘴里塞了根香烟,然后点燃道:“老子很佩服你,你是我看过的最淡定的贼。”
“你也是我看过的最有型的保安队长。”刘星受不了那劣质香烟浓烈的烤烟味,剧烈地咳嗽起来,然后在烟雾缭绕中对一旁正在提取现场指纹的警察说:“我要见你们的领导。”
“这要求一点都不过分。”提着照相机的警察冷哼了一声道:“不过,对不起,兄弟,我们领导此刻在北京呢。”
刘星有些无语地看着他,然后想现在的领导真够悠闲,跑北京去做甚?吃烤鸭还是游香山,总不会去八宝山预定神龛吧。他再次把自己心中的疑惑说出来的时候。那警察阴冷地一笑,不无揶揄地道:“听清楚了,我们的最高领导是长老院那位,不过估计他不想见你。”
“娘希匹,你个小鬼。”刘星这才知道自己被忽悠了,他倒是一点没生气,警察这个职业对待所谓的嫌疑人就应该冷酷点,这是职业病使然。最近一段时间,警察的服务性内容剧烈增加,使得原本以办案抓犯人为主要职业的警察兄弟们多少有些无所适从,你可以想象一下,他们一直和犯罪份子、社会上的顶级渣滓们打交道,始终站在社会阴暗面处理各种事务。现在突然间要变出一副太监式的笑脸作普渡众生状,那也真是难为他们了,不是谁都能成为高力士,也没有那么多人喜欢当太监。因为自己身份的不可公开性,眼前的同行看来也是帮不了自己什么忙,刘星头脑转得飞快,衡量利弊之后,刘星朝保安队长笑了笑,示意他近身过来,那保安的反应倒是很不错,以为刘星会许诺他什么好处,连忙俯过身来,然后听到刘星低声耳语的几句话他立即就变了脸色。
“好,我马上通知他。”他掏出手中的电话,半晌之后哭丧着脸对正在忙得不亦乐乎的警察解释道:“各位老大,对不起,我们搞错了,这位先生是我们这里业主的一个亲戚。”
警察笑笑,然后一本正经地告诉他:“亲戚啊?哦,不过包庇也是犯罪,你们可想清楚了。”嘴里说着手中的活并没有停。一旁的保安在队长的授意下在办公室里拿出了几条软中华递了上去,“兄弟们辛苦了,这些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拍照的警察给他和他手中的香烟拍了照,“你再罗嗦,和这小子一起带走。”这是个软硬不吃的主。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剧烈的刹车声,不用说也知道是张小斐的超长奔驰,这小子的速度倒是不慢,要知道南京到江宁也有30多分钟的车程,这小子跟早就知道刘星要在这里犯事似的,十五分钟之内到达了现场。人未至,声音先到:“刘星,你还真不够意思,擦屁股的事情找我,当贼这么有趣的事情就把我忘在一边了。”
众人晕倒一片。没有谁不认识双燕集团的大公子,警察的脸上也多了几丝笑意,虽然是挤出来的,但也不失柔和,“张公子,不是不给你面子,事实上纵容犯罪我们也吃不了兜着走,请你谅解。”
“谅解,谅解。”张小斐突然变得很好说话起来。“这位领导我们借一步说话。”张小斐把对方引进了保安室的里屋,他和刚才保安们做了同一个反应,不过他递过去的是一张金卡,对方微笑着拒收了,义正词严地对张小斐说道:“我们虽在温饱边缘,但是不堕其志,这个就权当作张公子对我们的考验吧,呵呵。”他的话虽然有些生硬,但还是给足了张小斐面子。
张小斐有些愕然然后无奈地看了刘星一眼,然后灵机一动地警察说:“兄弟是这样的,我朋友是你们警方的卧底,在执行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他的身份可不能暴露,不信你可以咨询一下你们的督察崇译文,对他的身份进行核查。”
“找督察,这倒可以。”这位警察犹豫了一下,将信将疑地把电话打到了督察二处,正好崇译文不在,办公室的小王急匆匆地跑过来接了电话,“你说你们抓到了谁,谁?刘星,你们等等,我们马上到。”电话还没放下,只听见对方那边一阵鸡飞狗跳,还有若轻若无的声音传来:“不好了,驸马被抓了。”
“驸马?”这边打电话的警察有些木然,心里想的是:厄,我没穿越吧,来的不会是李秀宁吧?督察处警的速度堪比张小斐,他们的奔驰越野车越开越野,到达别墅区的时候一车居然跳下了七八个人,理都没理那警察,对张小斐也是视如无物,直接带着知青时代喂猪青年般的憨厚笑容抢着和刘星握手道:“星爷,您受苦了。这些小警察有眼不识泰山,厄,您泰山啊。”
那些警察都木鸡一般地呆立在当前,心想这些在他们面前如狼似虎的督察们今天怎么都变成温柔的喜羊羊了,然后就再想这刘星到底是什么来头啊。这边的张小斐和那边督察二处全倾巢出动了,要知道督察局就两处啊,一处是内勤处,主要人员可都集中在二处呢。
“恩,不想了,头大。”警察放弃了心中所想,知道自己今天碰见硬茬了,哎,早知道还不如卖个面子给张大公子,不知道他那张信用卡上有几个零啊。YY过一阵之后,一个在旁边没抢到握手机会的年轻督察,已速度飞快地帮刘星解开了身上的绳索,那劲头叫一个狠啊,旁人看去还以为他干老子被人捆缚起来了呢,脸上那表情真是悲愤啊,围观的人想这刘星不会真是他们家泰山吧,然后看了看刘星那张略微有些孩子气的脸庞,才放弃了所有的联想。
“太子爷。”他一出声刘星差点晕倒,“厄,不,驸马爷。”刘星接着晕。
看着他憨态可掬的面庞,刘星有一种亲切感,不过更多的是受宠若惊,然后在心里想到:“这省厅的督察对待受委屈的同事那叫一个好啊,难道这厅里最不堪的一个督察就是小崇同志?”
与此同时,正在和猴子他们搞监听的崇译文猛打了一个喷嚏。
督察们对有眼不识刘星“泰山”的警察们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其中一个小官僚上前对着正在拍照的警察敬礼道:“王副所长,请问你出警为什么不带单警装备。”
“厄,那个,出来得急,忘了。”
“不好意思,我们得给你摄个相。”王副所长垂头丧气地应了一声哎,这叫什么事么。随即转念一想更是悲哀:“还不是绩效给压的,本月的拘留人头还差好几个呢,这来得时候就有些火急火撩,人一着急,就容易生乱子。”看着老王的眼神,刘星明白了一切,这个基层所的指导员对此景象并不陌生,他于是走上前去对认真记载立志给刘星报仇的督察说:“这位督察老大,能不能讨个面子,王所这事就算了吧。其实,当警察挺不容易的。”
他说的可是真心话,在督察心里那就是无比宽容了。“你看,到底是驸马爷,觉悟都不是一个级别的,这叫什么来着,对了,以德报怨。怪不得眼高于天的崇大美女会以身相许,人才啊。”他看刘星的眼神充满了敬佩和赞赏。笑得和春天的花朵一般,那声音也象蘸了米酱似的:“好的,其实没带单警装备这种事情我们已经提醒过多次了,下不违例啊,亲。”他说着还语重心长地拍了拍王副所长的肩膀。
“亲?这哥们淘宝网去多了吧。”刘星和王副所长不约而同地剧烈咳嗽起来。面对刘星的主动示好,王副所长还是不买帐:“督察同志,这位先生有什么背景我不清楚,也不想知道,但是他盗窃一条羊毛呢长裤的事实始终存在,在我们提请物价部门鉴定之后,会依法对此事进行查处。”
“不必了。”张小斐带着诡秘的笑容走了过来:“我就是这幢别墅的主人,我朋友到我这里取衣裤是得到我允许的,这不能算是盗窃吧。”保安队长也过来证实道:“这位先生面孔虽然有些生疏,但是他的确是从正门出来的,我们检查过了,门窗也无撬压痕迹。”
王副所长愤懑地看了他们一眼,“你们都清理过一遍了,当然没有现场,恩,我们要看一下你们小区的监控。”
“对不起,我们的监控坏了。”张小斐啪地一脚踹在了小区的监控系统的主机上,一阵青烟冒过,他继续道:“刚刚才才坏的,真是抱歉。”
“你…”王副所长气得要吐血。一旁的督察朝他摆摆手:“既然是一场误会,那么大家就速速回家,洗白白早点睡了,亲。”
扑通一声倒了一片,连张小斐听了都差点晕厥,“看过胡扯淡的,你也太能扯了吧,亲。”张小斐在心中多加了个称谓,终于毫无悬念地把自己弄晕过去了。
“都是误会,不值一晒!”大家达成默契之后互相握手致意,中央到地方都推崇和谐社会,什么社会最和谐,警民一家亲嘛,这是外部特征,内部特征是什么?答:警察和督察一家亲。
临走之前,督察二处的处长对王副所长说:“有什么难以处理的事情可以找我们督察分忧,亲。”
他的口头禅一出口,王副所长猛一激灵,差点撞上了警车的保险杠。临走的时候,督察们又纷纷与刘星握手,还把自己对崇部长的崇拜之情各自表达了一遍,刘星心中呕吐不已,却不得不一一应付,心想:“你们这话朝崇译文说去啊,说不定这小妮子一高兴,赏你们一枚香吻呢。”想着想着,他不由自主地舔了一下嘴唇,应该说这表情委琐之极。
“委琐,相当之委琐。”
张小斐皱了皱眉头道,然后他也有些疑惑地问刘星:“你小子到底有什么后台啊,怎么这些督察看见你都跟灰孙子似的。别扮猪吃老虎了,快说,快说。”
“啊?”刘星愕然道:“亲,他们不是你请来的临时演员么?”
“靠,临你妈个头啊。”张小斐作了个鄙视的手势,“你以为我是张艺谋,走到哪都有一帮演员何绅般地跟着。”顺着刘星的思路走了一圈之后,张小斐觉得眼前是一片漆黑,他终于放弃了追问刘星跑他们公司开发的小区做贼的原因,倒是刘星孜孜不倦地告诉张小斐,其实我真的是被李时远当鸭招来的。
张小斐狂吐之后道:“去你丫的,你小子有多远滚多远。”他转过身来的下一句话却让刘星差点吐了:“都五六年了,大李这小子的龙阳之癖还没改掉啊。”
刘星暗想以后接触李时远的任务还是交给山羊他们吧,老子可不好那口。
于是,山羊也莫名其妙地在办公室里打了个喷嚏,心中暗骂:哪个王八蛋诅咒老子的。
猴子和崇译文的电话打来的时候,刘星已经在奔驰车上享受极限速度了,张小斐喜欢开着顶蓬一路狂飙,风忽忽地刮在脸上开始的时候有些冷,后来就有些麻木了,到了最后才有一种狂野到了极致的快感。
“刘星,你准备一下,我们最近要部署行动了。”崇译文有些欲言又止道。
“监听到了?”刘星问她。
“恩,”崇译文想了想之后,“但是这次行动很有可能会失败。”
“为什么?”
“因为我要把我的全部计划上报给裴厅长。”那边犹豫了一下,“根据我们的警察法,我们是不能擅自行动的。”张小斐在一旁呵呵一笑,中国的警察和外国的相比,至少有一点的差距:那就是没有蓝博,你们G军只会群殴。
刘星笑笑道:“他么,我放倒蓝博只要五秒。”
张小斐咧开个大嘴笑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我现在知道我们为什么能成为兄弟了。”
刘星狐疑地看着他。
“我也五秒,不过是放倒一个美女的速度。”张小斐哈哈大笑。
刘星猛地靠了一声,张小斐猛踩下了油门,崇译文的高跟鞋声在省厅最高处的走廊里同时响起。
“时间三日后,地点西双版纳和缅甸的仰光交界处,我们出动的人员是猴子,刘星,我还有特警支队的五名战士,必要时候和潜伏在那里的戴苏联系。”崇译文用微信和刘星联系,很冷酷地道:“无须答复,听完了立即删除。”
三日后,云缅交界处的森林里,刘星等人早早地潜伏到位,边境的武警战士们得到上级的指令之后,对进缅人员的检查越发严格起来,刘星皱了皱眉头,示意崇译文那边是不是该松一点。
崇译文摇头道:“不能松,要和往常一样,才不容易引起对方的怀疑。”
话说南京的天气有些干冷,云缅边境却是火热异常,不一会功夫,大家都有些汗流浃背了,崇译文不停地看表,已经过了交易的时间,为什么对方还是没有人到场呢?猴子随身的电脑还在不停地搜寻李时远的位置,过了良久,他才沮丧地跑了过来:“总指挥,刘星,李时远压根就没有离开南京。”
“神马都是浮云了?”特警支队的伍政委看着有些不快的崇译文道:“小崇啊,为了防止打草惊蛇,要不我们先撤。”
“不,再等等。”崇译文看着不远处的那个小雨亭摇了摇手,有些激进地说道:“就是要打草,惊起这帮无良的眼镜蛇。”
“我招你惹你了。”天气有些闷热,刘星刚刚戴上墨镜,享受会阴凉,这回被崇大督察呛得够戗。
“有人来了,注意隐蔽。”猴子轻喊了一声,示意大家隐蔽。
半里外,两个缅甸人提着一个大手提箱坐在凉亭里,他们花里胡哨的上衣已经敞开,露出了浑圆的大肚皮,正在不停地擦汗,嘴里还唧里哇啦地大声讨论着些什么。几分钟之后,出现了两个刘星他们很熟悉的身影,猴子套着刘星的耳郭道:“还记得么,这是特警四的那个教练,在他身边的那个是和我交过手的老虎。”
刘星点点头,他也认出了对方,这两王八蛋来做什么,刘星心里升腾起一股不妙的想法。
“上!”崇译文看双方交换了皮箱,马上一个箭步冲了出去,“不许动。”
对方的四人是纹丝不动地看着他们,脸上还有若有若无的笑意。
刘星知道不好,连忙上前打开皮箱:“椰子?”
猴子火速地打开了另外一只,“苦瓜粉?”
特警四的教练装作一副热情的样子:“是你们啊,猴子,刘星,什么时候再和我的学员切磋切磋啊,他们最近可进步不小,至少不会无聊到出来打劫苦瓜粉。”
“有机会的,李教练。”刘星不动声色地道:“你们真有心,跑云缅边境专门买椰子啊。”他有一茬没一茬地和对方聊起天来,双方迅疾地在语言上交起了火。对方也是决心呕心到底了,很是无赖地道:“是啊,我最喜欢这种正宗的热带椰子,日啖椰子三百颗,不辞长作云南人啊。”
“靠,你小子变性做杨贵妃了,还日啖三百颗,噎死你个王八蛋。”猴子和刘星交互了一下眼神,读出了彼此眼中的嘲弄之意,然后两个人都微笑起来。这边两缅甸人也操着国语干骂了几声,大体意思就是:神经病,买点椰子都提个冲锋Q出来,想要你们就说嘛,你们要我们还不会给么?还是支队的伍政委管用,他一枪托把对方砸跑了,对付唐僧,本就是金箍棒最有效果,看来这个道理,真是万古不易的。崇译文苦笑着看了刘星一眼,那意思再过明显:我就知道会坏事吧。
刘星无奈地一摊手,指了指天,表情多有凄凉之意。
猴子还是挺乐观:“没事,就当来西双版纳体验一下异域风情吧。”
一行人怏怏回到南京,听到了一个无法确知好坏的消息,裴厅长正式提拔为副省长兼公安厅长,再干一任基本上已成定局。最近一次省厅的党组会议上进一步确认了裴厅长留任的消息,他又开始意气风发地出现在了全省公安机关的电视电话会议上,那眉宇之间多了几许轩昂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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