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不小心。
怎么给自己挖了个坑。
别说失忆。
温绾职业病犯了,甚至能把昨晚的事情一五一十给复述一遍。
是她和老同学偶遇。
勾引了他。
这位老同学给她的印象吧。
不算很深刻。
温绾以前一门心思都扑在江景程身上,哪有眼睛看其他的男生。
她就记得,宋同学长得挺帅的。
江景程的帅是每周去理发店+名牌球衣球鞋+流利的五官精心合成出来,换就极高的回头率和无数女生的爱慕。
而宋沥白平淡随意,只留简单寸头,穿着干净规矩的校服干净,胜在五官流畅抗打。
平常他不怎么讲话,课间也不玩闹,甚为低调,不过收到的情书并不少,但比不上江景程对女孩子温柔,看都没看就没礼貌地扔了,搞得女孩不敢倾慕。
他的存在感,随着温绾和江景程的感情升温,一年比一年低。
如果不是温绾有点颜控,离近点看过他过硬的五官,昨晚未必能认出来人。
多年未见。
他五官轮廓更冷硬。
身材也没得说。
温绾睁眼闭眼都是男人宽肩窄臀的身形和有劲的腰腹肌理。
她有点分不清自己睡他是想报复江景程。
还是。
色迷心窍。
“失忆,不是那么快恢复的。”她小碎步挪到门口,“要不改天再说吧?”
宋沥白依然挡在前面。
刚洗漱过,雾青衬衫穿得松垮,襟前纽扣解开,锁骨窝深邃,骨感细致。
暖光下,他皮肤依然透出一种健康的白,眼眸深邃尾端半眯半挑着玩世不恭的弧度,唇际始终噙挂若有若无的弧度。
仗着骨相好,没什么表情管理,举手投足都是松弛感的随意。
胳膊一抬。
宋沥白把她试图溜走的那扇门,给反锁了。
然后,好整以暇望她:“改不了。”
“……”
他似乎。
真的有和她再做一遍昨晚的事情,帮她修复记忆的打算。
这么兴师问罪,搞得温绾以为自己罪大恶极。
昨晚是她主动勾引不错。
但后面,她一点主动权没有。
全程都是被动TvT。
论力气她怎么可能抵得过一只手就将她拦腰扛肩的男人,唯一的抗衡就是在他腰腹和肩膀落下几道爪印。
宋沥白昨晚还算绅士,任由她抓挠。
就是,没停下来过。
一想到力道悬殊,温绾怕自己被迫回忆。
不得不弱声弱气低头,坦白从宽:“我好像,想起来了。”
宋沥白不卑不亢,耐心等她冥思苦想,编造理由。
“早上起来,我感觉有点腰酸背痛的。”她假眉三道,“我们昨晚是不是发生不太好的事情——”
“嗯?”
“比如说,打架了?”
不是失忆。
就是装疯卖傻。
“差不多。”宋沥白淡声附和,“算打架吧。”
“谁赢了。”
“我在上面,你说谁赢了?”
“……”
不是。
哥们怎么句句不离昨晚那档事。
正常男人一夜青不都拍拍屁股走人的吗。
实在不行,让她拍拍屁股走也行啊。
温绾绞尽脑汁,试图寻找糊弄过去的办法。
要是擦枪走火的话,她姑且若无其事,死不赖账。
问题是。
他们。
打了。
一晚上?
不止如此,看他那意思,似乎还想帮她找回记忆再KO一遍。
“那个,其实我没失忆。”温绾只能硬着头皮认错,“我承认我昨天晚上喝多了,确实有点冲动……”
“我们……打架的事情,要是对你造成冒犯的话,那我和你说句对不起。”
宋沥白继续背靠门框,耷拉着的眼皮掀了掀,“就一句对不起?”
“那还要怎样?”她轻扣手指,思忖一会儿,“那我多说几句?”
“……”
“真的对不起,米亚内,私密马赛,烧瑞……”
难为她穷极一生词汇量集齐三句道歉。
希望他。
男子汉大屁股,忍忍算了。
宋沥白:“那你是承认,昨晚对我的侵.犯了?”
“嗯,算是吧……”
“不负责吗?”
“……”
温绾摸了摸耳朵。
没听错吧。
哪有让女生负责这种事情的。
法律意义上,女孩子要是把男孩子QJ的话,那都是无罪的。
追根究底,昨晚是她冲动误事。
出于人文道德,温绾客气问:“怎么负责?”
受害人没表态,静候佳音。
温绾难为地搓手手。
思忖片刻。
她从包里,摸出一张银行卡。
递过去。
宋沥白眉间一拧,“?”
嫌少吗?
温绾又从包里摸出另一张卡,都递过去。
还是没接。
她跟只仓鼠翻存粮似的,摸索好一会儿。
除了银行卡。
还有购物卡。
以及这家酒店的至尊vip卡。
值钱的玩意儿都在手里了。
翻身上下的,连同无名指上的银质素圈也被撸下去。
这是戴三年的婚戒。
周边发黑,早就不值钱,实在拿不出手。
脖子上的绿松石项链倒是值钱,她一并摘下来。
“这些,够不够?还有这个包,是爱马仕的,很贵的,我前夫出轨后送我的……”
说到这里,温绾一噎。
为什么感到歉意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用钱弥补。
因为是江景程教给她的。
每次在外面拈花惹草,都会给她送奢侈品。
大学毕业,他向她求婚,是因为头天晚上他因醉酒和一个女人睡过,心生愧疚,才想起要和她结婚的事。
如果不是领完证的当晚她收到那个女人的告状,她可能会一直蒙在鼓里。
落地窗的阳光挤过窗帘的缝隙,洒落在地板上。
温绾的笑,也像是强行挤出来似的,“……应该,够负责了吧。”
宋沥白没什么表情地接过来。
也把她的包拿到手里。
在温绾自认为松口气的时候,他将所有的银行卡和首饰一一放回包里。
之后完璧归赵还给她。
温绾:“?”
宋沥白把包包的环儿扣上,“不接受这种方式。”
“那你想怎样?”
“结婚。”
“哦……嗯……啊????”
woc!
她肯定是听错了。
再看受害者淡然如斯的神色,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温绾摁着眉心,“等等——”
“我好像,又失忆了。”
“……”
呆站一会儿。
她不是没意识到这个理由有点离谱。
可又找不到不离谱的理由。
温绾眼睛如尺迅速衡量他和门口的距离,够不够她溜走——
她慢吞吞挪过去。
发现。
门上锁了。
温绾拨弄半天。
男人忽然长指一别,替她开了锁。
温绾:“谢谢。”
宋沥白:“不客气,就是我锁的。”
“……”
那更谢谢你这个大好人。
锁开了,门又没开。
他身形靠在一边墙壁上,一条胳膊就能揽过她的腰。
别说溜了,她怕她还没碰到门柄就能被他像昨晚那样拎小鸡似的提走。
温绾不敢直接溜走,左右不自然,“今天天气好像不错。”
宋沥白:“嗯。”
“昨晚的事,要不就算了吧。”
“……”
温绾一点点地往外面挪动,“我们毕竟不熟,而且只有一次……”
宋沥白:“不止一次。”
“……”她咬唇,“我是说,我们又不熟,为什么要到结婚的地步。”
她可以给他钱,但是结婚,这未免太冲动了。
宋沥白笔挺的身形立在原地,许久,“是我唐突了吗。”
“嗯。”
你知道就好。
她鞋底抹了油似的随时要开溜,又听他不缓不慢的解释,“因为家里长辈病了,最大的愿望是看到我成家立业,怕老人家遗憾,所以才想早点完婚——”
气氛突然变得凝重。
原来刚才说结婚的话,不是开玩笑。
是为了长辈着想。
“但是我们这速度太快了吧。”她小碎步顿住,神色复杂,“而且我是二婚。”
“和我结就是新婚了。”
“我还和你兄弟在一起过。”
“那你为什么。”他了然望她,“侵犯我。”
“……”
温绾不敢单单把责任推给酒。
部分原因是被江景程和王佳依的事刺激到,想要以牙还牙。
以及,她在找一个发泄点。
温绾很想试试。
江景程说的主动是什么感觉。
可主动和宋沥白之后,感官并不是很好……
累乏酸痛。
再加上醉醺醺,意识缥缈抽象。
说到底,宋沥白是无辜的,被迫受连累。
温绾心生一丢丢愧疚。
语气柔和很多,“其实,我不是不想负责,是怕你没想好。”
宋沥白:“我有什么需要想的地方。”
温绾:“比如我们要是结婚的话,你怎么和江景程交代。”
“给他发个请帖。”
“?”
她是这个意思吗。
温绾:“你们不是好兄弟吗。”
兄弟之间,对彼此的女人难道没有一点忌讳吗。
“哦,好兄弟。”宋沥白象征性思考,淡淡应一下,“那我应该请他做伴郎?”
“……”
算了。
看出来。
他和她一样。
没打算给江景程交代。
温绾知道自己多虑。
江景程和王佳依在一起时,怎么没想过给她交代,她瞎操这份心干嘛。
温绾:“那……我们要去民政局领证吗?”
宋沥白:“不用,等结婚证自己飞过来。”
“……”
用得着嘲笑她吗。
她。不。就。是。随。便。问。问——!
温绾摸出手机,“那我查查这个月有没有好日子吧,农历二月十二,宜纳彩,开市,栽种,理发……我今天发型有点丑,要不要想重新做一下,不然证件照不上镜。”
她抬脸看他,好像在等个答案。
宋沥白:“没有。”
她一直都很漂亮。
不过宋沥白还是意思意思,抬了下手,帮她把耳侧的碎发撩过去。
这个动作,很熟悉。
两人以前做前后桌的时候,她那会儿头发很长,每次摇头,马尾辫都会甩到他书上。
以至于他不得不拨开些。
时候久了,慢慢习惯,也不觉得不耐烦。
温绾继续看了会日历,“农历二月廿二,宜嫁娶,斋醮,立券,求嗣……要不下下周去领证吧?”
宋沥白:“今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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