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稻荷崎的球员们开始按照教练们给出的训练方案开始训练后,大家好像都鼓足了劲,不练到腿软手酸都不愿意离开。
黑须教练和小林辅助劝了他们几次都没有效果,因此为了保证大部分队员能够得到充分的休息,干脆将之前谁最后离开谁打扫卫生的规定取消,改成每天由三个人轮班值日。
黑须教练:这样总不好意思让别人等到你离开后才能开始打扫卫生吧?!
虽然这项规定刚推出的时候队员们大都心有不满,但黑须教练和小林辅助态度非常坚定,对于还处在生长发育关键时期的高中生来说,必须要压着他们的头让他们懂得什么叫做锻炼适度和合理的安排休息时间。
“辛苦了——”“先走一步,明天见!”
墙上的时钟已经指向了晚上八点,虽然不情愿,但为了值日的同伴们着想,还在球场上挥洒汗水的球员们不得不停下脚步,三三两两背起包,和值日的同伴们打声招呼,结束了今天的社团活动。
天院朔也朝着双胞胎们挥挥手,示意明天见,就拿着拖把准备开始拖地。
今天的值日由北信介、角名和天院三个人负责,北信介正在收拾散落在球场上的排球,角名则拿着抹布跟在他后面将排球擦干净扔进推车里。
三个人都手脚麻利,不一会儿卫生就已经打扫了大半,角名擦完排球,和北信介商量一下,北信介去打扫储存室,角名则从杂物间也拿了拖把出来准备一起拖地。
结果刚拖了没两下,天院朔也就听见角名叹了口气。
天院朔也:?
只见角名的脸色有些黑,盯着拖把半响,问道:“昨天是阿侑他们打扫的卫生吧?”
天院朔也点点头。
“...算了,我去外面洗一下拖把,马上回来。”
天院朔也好奇的问:“拖把很脏吗?”
“岂止是脏,宫侑这混蛋肯定和宫治打架去了,这拖把根本没有洗,”角名往外走去,“对面我来拖,你等会儿进去看看北前辈需不需要帮忙。”
“知道啦——”
在心里憋笑目送角名离开,天院朔也继续勤勤恳恳的拖着地,却突然听到门外传来隐约的声音,伴随着从门缝里‘呼呼’吹过的寒风,传进了天院朔也的耳朵里。
天院朔也:!!!
天院朔也吞了一口唾沫,不是吧,就现在这个时间点,全学校除了体育馆的灯还亮着,其他同学应该都回家了才对,而且角名才刚刚出去洗抹布,怎么可能这么快回来。
天院朔也紧紧抱住了拖把的把杆,内心疯狂催眠自己只是幻听而已,幻听而已,幻听...可恶,声音怎么越来越近了,而且还是朝着这个方向过来了!
“...你别跟着我,烦不烦...我自己知道...”
“...你以为...混蛋,要是有可能...我才...”
“嘭!”类似于重物落地的声音,然后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天院朔也抓了抓自己的金毛,妈呀,原来日本的鬼也要吵架啊,不过怎么觉得这两个声音怎么有点耳熟?
就在天院朔也胡思乱想之际,体育馆的门被人一把推开,一个身高超过一米九的身影出现在了天院朔也的视线里。
“啊,”天院朔也看着来人,反而松了一口气,鞠躬准备打招呼,“木村前辈,晚...”
话还没说完,就被木村粗暴的打断,稻荷崎男子排球部的王牌脸色阴沉的可怕:“你怎么在这里?”
天院朔也这下子是真的被吓到了,他跌跌撞撞的往后退:“木村前辈...”
“这个时间点你还在体育馆干什么?”
“那个,”天院朔也有些语无伦次的解释道,“今天轮到我值日,我只是在体育馆打扫卫生而已。”
“朔也,发生什么事了?”正在打扫存储室卫生的北信介听到声音走了出来,视线扫过木村的时候顿了顿,“木村前辈,晚上好。”
木村现在哪里听得到别人说的话,他双眼直直盯着眼前的金发少年,一副濒临爆发边缘的模样。
北信介少有的皱起了眉头,他两三步走上前去,一手护着天院朔也一手示意木村冷静下来,“木村前辈,请您冷静一点,最近训练量比较大,所以我们才打扫卫生到这个时候。”
木村这才转动视线盯上了北信介,他看着北信介的动作,讽刺的笑了笑:“什么啊,北信介,这么快就倒向了这群天才了,看不出来你抱大腿的功夫才是最厉害的。”
北信介却没有轻易的被他激怒,木村见此语气一沉:“让开,别让我说第二次。”
北信介却连表情都没有变,他只是抬起头,一脸淡然的注视着眼前比自己高了整整20cm的王牌:“木村前辈,有什么事情可以等您冷静下来后再谈,现在这个样子,您只会吓到学弟而已。”
“他是你的学弟,我就不是你的学长吗?”
木村咆哮出声,他被怒火烧的脑子都有些不清醒,几次伸出手想去抓天院朔也的肩膀都被北信介巧妙的推开,眼睛一红,竟然使出全力向前猛地推了一把。
他本来就是力量型球员,又比北信介和天院朔也的年纪都大,这一推如果被他推实了,北信介肯定会受伤。
挡在两人中间的北信介当然也不是那种任人欺负的类型,但他一想到身后还有被木村前辈粗暴态度吓懵了的天院朔也,如果在春高比赛前夕两个正选球员之间的摩擦升级可能会给稻荷崎带来灭顶之灾,不禁产生了几秒钟的迟疑。
但就是这几秒钟的迟疑,让场面上的局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北信介只觉得手肘被人强硬的抓住往后拖,身后的金发少年上前一步将他挡了个严实,明明他自己的声音还抑制不住的颤抖,但他依然坚定的站在那里:“木村前辈,请不要这样,如果有什么话或者我做错了什么您可以直接和我说,这不关北前辈的事情。”
“朔也...”
“宗哉——”恰好这时田岛也赶了过来,他伸出手抱住了木村把他拉开,“你疯啦?你是想因为私下斗殴被黑须教练赶出球队吗?”
平日里总是笑眯眯的田岛头发凌乱,脸也涨得通红:“你有本事去找教练理论,在这里找学弟麻烦干什么?”
木村的胸膛夸张的起伏两下,总算是卸了劲,被田岛拉着蹬蹬蹬后退了一段距离,别过头去不说话了。
一时间,四个人都僵持在那里,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提着清洗好的拖把回来的角名一眼就感受到了体院馆门前紧张地气氛,他从木村田岛身边走过,站在了天院朔也面前:“发生什么事情了?”
天院朔也张了张嘴,最后也只是移开了视线,低着头让人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田岛咬了咬牙,还是站出来想要打圆场:“没什么事,一点小小的冲突而已,木村他最近学业压力有点大...”
偏偏角名根本不吃他这一套,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不好意思,我在问朔也,或者问北前辈也可以,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木村冷笑出声,看吧,他就知道,嘴巴上说尊重前辈而已,这群该死的疯子实际上就根本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角名也听到了木村充满挑衅的笑声,他歪了歪头,金棕色的眼睛显现出一种无机质般的冷感,明明依然是微驼着背看起来有些懒散,但就是让人觉得被他眼神扫过的时候头皮发麻。
田岛不出声了,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他实际上心里是有点怂眼前这个学弟的,因此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一巴掌拍到木村背上,示意他少作点妖吧。
北信介看向角名:“角名,你过来看着朔也,我有些话想和木村前辈谈谈。”
木村撇了撇嘴,不屑一顾:“谁要和你谈?”
“木村前辈...”“宗哉!”
“干嘛?我们没什么好说的,我就是看不惯你们,”木村好像被北信介和田岛弘二的眼神刺激到了,他刚刚冷静下来的情绪又开始剧烈地起伏,“明明我们这两年的时间里付出的精力也不算少吧?”
“今年的IH虽然没有出线但也算是拿到稻荷崎历史上最好的成绩了吧,结果你们表面笑嘻嘻的背后却把我们心血踩在地上随意践踏,不说我自己,之前的二传大谷,他跟着球队打了那么多场比赛,结果宫侑宫治直接把他按在了替补席,这学期刚开学他就直接退队了。”
“还有你们,”木村指着角名和天院,“特招生是吧?好得很,黑须有想过田岛和坂井吗?这是他们最后一次参加比赛的机会了,结果春高正选的名额就被你们轻而易举的夺走,你们凭什么这么傲慢?”
“你们是天才了不起吗?凭什么随意踩在我们这群普通人身上胡作非为?我们难道不努力吗?我们付出的心血难道就不能被大家看在眼里吗?”
“要是你们这两个小学弟真的这么好心,”木村冷笑着,“就回头看看你们的北信介北前辈啊?看看他日复一日的练习、保洁为你们收拾残局,你们就一点儿也不感到愧疚吗?”
木村一股脑发泄完,也不等其他人做出反应,一把推开抓着他手臂的田岛,转身就往体育馆外走去。
“喂,宗哉!”
田岛虽然知道这件事对于在场的三位学弟都是无妄之灾,但他和木村两年半的时间相处下来,早已经从队友变成了朋友,他匆匆和学弟们道了个歉说以后肯定拉木村来谢罪,就撵着木村脚步后面追了过去,实在是放心不下气头上的木村一个人在外面乱走。
木村和田岛倒是走的干脆,徒留下被他针对的三人站在夜色里被动消化着他的控诉。
最终还是北信介率先回过神,他挨个拍了拍两个学弟:“时间不早了,先把卫生打扫完再说。”
“至于木村前辈说的话,”北信介平静地说到,“不用多想,他说的绝大部分都是他自己揣测出来的而已。”
三个人沉默地将值日做完,北信介背着包和他们走向不同的方向:“晚安,明天见。”
“北前辈再见。”“北前辈再见。”
角名和天院朔也走在回家的路上,平日里总是并肩而行的两人今天却少见的一前一后的走着。
角名看着他的背影,视线扫过他垂在身侧的双手。
那双手十指修长、骨节分明,又加上皮肤白,平日里在阳光下看他打球,甚至能看到皮肤下淡青色的血管,健康漂亮。不仅如此,这双手的威力同样也不容小觑,想来白鸟泽和音驹的进攻球员也曾好好的领教过。
天院朔也虽然平日里看着总是有些天然,但就算是最挑剔的宫侑来看,也得承认他对待比赛训练的态度,就算是之前集训拦网拦的指节红肿,现在也因为繁重的训练任务而不得不缠上绷带,但天院朔也却从来没有因为这个而敷衍的对待过任何一次上网拦球的训练。
但是现在,角名想,这双能够封掉那个牛岛若利扣球的手,却正在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角名轻声问他:“你还好吗?”
走在前面的金发少年没有回头。
半响,他只是将还在神经质抖动的双手揣进兜里,语气轻快的回复到:“没事,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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