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王有志一踏进办公室就被调查板上的照片和分析线震惊道:“嚯!这满满一板子得写有一会了吧?”
方顺良看着自己的徒弟高进宝,在苏璃旁边小蜜蜂似地忙来忙去地递照片帮忙,深深地叹了口气:“不知道几点跑过来的,我们到的时候这就快写满了。”
王有志:“还是年轻人有精力啊!小苏早饭吃了没?”
苏璃回头道谢:“已经吃过了,谢谢王叔。”
最后一张照片贴好,苏璃拖了把椅子坐在调查板前静静地看着。
肖卓一进办公室就看到她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调查板,时不时低头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
想到来之前本想去楼上喊她上班,结果自己敲了半天门也没见到人,原来一大早就跑到警局了。
肖卓将手里拿着的夹包放在桌子上,之后也走到调查板前细细地看着内容,眼里赞赏之意极浓。
苏璃整理的很全面,而且不同于以往大家随意画的人物线,她的人物关系、时间轴线以及疑点内容等都标注在了上面,详细工整又一目了然。
“这种案情分析图很好,以后大家可以按着这种来。”
苏璃听到他的声音身形一僵又恢复正常。
“都在啊?那正好,尸检报告出来了,没有其他的发现。”钟柯进了二队办公室将报告递给了高进宝。
苏璃起身将昨天拍过的床头柜边血迹的照片递给了钟柯:“钟姐,你看下这个血迹,有没有可能是断指掉落形成的?”
众人皆怔愣,断指掉过地上?
钟柯接过照片对比了许久,最后开口道:“是的,大小和断指的横截面一致。”
肖卓:“余香兰咬断手指后先吐到了地上?”
苏璃:“没错!”
王有志不解:“那为什么断指最后会在余香兰的嘴里?”
方顺良:“肯定是有人给她塞回去了啊!但为什么啊?如果是余立德的话......这也说不通啊!”
苏璃:“还有第三个人。”
肖卓倏的转头看向她:“你是说......”
“还有第三个人在场,如果这样的话就可以说通了,被咬断的手指或许不是他不想拿回来,而是他不能拿或者说是没有时间捡。”
“而且他的字条也很奇怪,如果真的杀了人会说短则三天,多则五天就会回来的话吗?”
“所以只可能是第三个人将断指塞了回去。”
苏璃说完,二队几人再看着调查板上的人物只觉得事情又绕了许多,现在竟然又可能会有第三个人在场。
钟柯:“如果那人将余立德断指塞到死者口中的话,这个行为又是出于什么目的呢?”
苏璃看着调查板上的人物时间线喃喃道:“是啊,为什么呢?”
张余湾的一幕幕如走马观花般的在苏璃脑海中闪现,她沉默不到半分钟后看向肖卓:“我想申请让王叔去趟张大伟的单位。”
肖卓:“你是怀疑他?”
苏璃还未说话高进宝就问道:“为什么啊?张大伟有不在场证明啊,再加上不都说两人感情好吗?”
“而且他没时间吧,和他一起加班的同事十点半才回家休息,这个时间已经没有回乡下的班车了。”
众人都沉默了起来,确实,本身这些也只是苏璃的推测,这样硬往张大伟身上靠不具有说服力。
肖卓看众人不再出声:“没事,办案子就是应该这样敢想敢于验证,既然已经有了猜测,那王叔就辛苦你到时候跑一趟吧!”
王有志点头笑道:“行,我今天去一趟打探打探。”
这时办公室的电话响了起来,方顺良顺手拿起电话:“市刑警大队二支队,你好找哪位?”
“找到了?行,我们现在就过去!”
挂了电话对众人道:“余立德找到了!”
二队人快速收拾东西往外走,路过大厅时碰到周子尧和一队的人提着暖水瓶从外面进来,几人擦肩而过并未停留。
周子尧身边人说道:“欸?小周,这小苏没看到你吗?”
周子尧脚步微滞片刻后继续往前走:“快点走吧,等会还要出去。”
说起这个那人脸色一垮吐槽道:“也不知道咋想的,不是我说,现在的孩子真是可以,和家里吵了架就一个人跑到这里,最后还得让我们累死累活的来找。”
“做警察的职责不就是这个?”周子尧反问。
“咱得破大案呢,找人这种小事都没人愿意干,你看,最后还不是落到咱俩头上了,就是不知道这回失踪的是谁了,能让李局找到咱齐队。”
周子尧后面没再说话,这人说了几句后自己也无聊了便闭了嘴。
二队众人赶到了新昌县分局,关大勇在门口等着,一见到二队的车立马迎了上来。
肖卓问:“余立德呢?”
“搁审讯室呢,就等着肖队你来指导下一步工作!市局办案果然厉害,那断指真的是余立德的,真没想到他能干出这事。”关大勇说的很是愤慨。
方顺良凉凉道:“昨天你不是还说他干不出来吗?”
关大勇挠了挠头:“哈哈,这,这还是我蠢了,蠢了。”
肖卓没心思和他打太极,转身看了眼王有志,王有志点点头带着高进宝上了车,苏璃见状上前和王有志低语了几句。
高进宝开着车又带着王有志离开了,关大勇奇怪问道:“王老刑警和小高同志是要上哪去?”
肖卓:“有点事让他俩去做,先去提审余立德。”
说完抬步走在前面,关大勇则对着车离开的方向瞅了几眼。
肖卓和刘明主审,苏璃没有进去,和方顺良、关大勇等人站在观察室中。
关大勇从外面接过一杯水递给苏璃:“这一大早来,累到了吧?来喝点水。”
苏璃接过放到旁边:“谢谢。”
“害,这有啥谢的,不知道小苏同志做刑警多久了?看着年轻的很啊!”
苏璃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关大勇不明所以还想要继续搭话,就看到苏璃对他做了噤声的动作。
关大勇回头望去,就见审讯室内已经开始审讯了。
审讯室中,余立德一脸不屑地质问肖卓:“你知道我是谁吗?”
肖卓看着他:“当然知道,张余湾余书记余立德。”
“知道你还敢抓我?你有什么权利抓我?我犯了什么法?”
“犯没犯法你自己清楚,余香兰认识吧?”
余立德皱眉:“当然认识,咋了?”
“她是你杀的吧?否则你的手指怎么会在她嘴里?对,就是你现在包着的那根手指,别说这只是巧合......”
没等肖卓说完,余立德条件反射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大张着嘴惊讶问道:“什......什么?她,她......她死了?”
肖卓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怎么?杀了人不敢承认?现场有你的指纹、头发、血型鉴定也很快出来。况且最直接的证据就是你的手指头,你现在只有一条路可以走,就是把你知道的都......”
余立德再次打断带着哭腔急切道:“冤枉啊,我没有杀人,我真的没有杀人,我说,我什么都说。”
余立德是余香兰的叔叔,所以有事没事就去张家串门,而这一切并不是因为亲戚关系好,只是他垂涎余香兰的美色。
可谁知余香兰根本就不搭理他,这让他很恼火,于是在两个月的某天借着酒劲不顾伦理道德冲进余香兰房间想要强bao对方。
余香兰奋力反抗给了他两巴掌还大骂他是畜生,更不幸得是刚好那天张二伟前来送衣服被撞了个正着。
后来他就想着反正已经丢脸了,干脆破罐子破摔,就不信张二伟真敢对他家动手,于是他就恬不知耻地继续一得空就去张家对侄女动手动脚。
直到一个星期后的某天下午,一向对他排斥的余香兰态度有了转变,不仅不赶他走甚至还留他吃了饭。
后来才知道是余香兰想给家里翻新,张大伟钱不够,她不愿意为难丈夫,就想着找余立德借。
余立德一听这就觉得机会来了,和钱沾上边就不愁得不到余香兰,于是当即从兜里掏出了500元甩给余香兰,并说了句不够再给。
见钱眼开的余香兰一时也忘记了对方的真正目的,赶紧倒酒陪着喝了起来,没多久她就不胜酒力倒了下去,两人就这么第一次发生了性关系。
不知道是因为熬不过夫妻两地分居还是真的掉进了钱眼里,没那位原本正直、守妇道的好女人余香兰就这样和余立德保持着这种关系,只要张大伟不在家两人基本鬼混在一起。
案发当天凌晨两点多,他们正在房间行事,突然屋后传来两声敲击墙面的声音。
余立德警觉地问道:“什么声音?是不是有人?”
但余香兰却不以为然道:“哪有什么人?除了你谁还会来我这里。”
可是话音未落,又传来两声敲击声,正当余立德屏气凝神细听时一阵钻心地疼痛袭来,他的小指被余香兰咬断了!
瞬间他天旋地转差点昏死过去,可是敲击声再次传来,而且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他害怕俩人丑事败露,顾不上其他穿上衣服拔腿就跑,就连那根断指都来不及拿。
至于到底是谁在外敲墙,余立德也没有头绪。
方顺良听完捋了捋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转头看向苏璃。虽是早已有了准备但眼里仍旧满是震惊,还真的有第三个人,他娘的,又被这丫头说中了!
后又想到他那还沉浸在童话爱情里的倒霉徒弟,无声叹息,只能庆幸他现在跟着王哥在外面,没有听到这些。
只是方顺良没想到,他的徒弟虽然没有在这里受到重击,也外面也还是没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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