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令下就冲杀,那不是儿戏,那是玩命,通常要看号令者是谁的,执行人不是谁的令都会听的。
放在之前,一个游霞山弟子想号令大家,可能吗?哪怕是木兰青青的未婚夫,大家也是要犹豫掂量一下的。
不过眼前嘛,几千人打三十几号人,差不多一百个打一个,而且这几十人看起来还挺怂,说出的话已经等于是求饶了。
那就没必要和木兰青青未婚夫闹得不愉快了。
于是乎,两路领队的也是先后发出一声招呼,“杀!”
两路共七百余人,瞬间从众人头顶飞跃而过,落向合围住的人群,那感觉不像是要打死人家,而是想用人砸死人家。
师春和吴斤两也跟着跳进去了,目光第一时间搜寻到了象蓝儿消息中提到的黑衣包头巾的汉子,注意到了他扔下的包袱,不过都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只管看着。
打斗动静突然,然后结束的也很快,有几個拼命蹿出去的,却逃不过合围的那一关,包围的人太多了,一群人跳起拦截,能冲过几个?很快便如同拍苍蝇似的打落在地。
“自己人,自己人……”有人发出怪叫声。
人太多了,谁也记不清所有人长相,加之衣服太杂乱了,人影乱闪之际很容易出误会。
反正一场长途奔袭,不到片刻就结束了,很多人站在原地动都没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人拍拍腰间佩剑,老子连家伙都没拔出来。
然后有人相视摇头而笑,感觉那位未婚夫有点儿戏。
至于么,让大家长途奔袭打这么几个人,连塞牙缝都不够。
校场镜像前,一群人看了一场匪夷所思的群殴,现场有些人眼睁睁看着自己同门被人群给淹没了,又惊又怒。
南公子挠着脑门,还是没看懂是什么意思。
打斗结束的太快了,以致于镜像画面都还没结束,打斗就完了。
身在混乱人群中的师春施法大声喊道:“大家找一找,看有没有虫极晶。”
于是一群人就地翻死者的身上,摸出了有用的东西就往自己身上揣,吴斤两有些激动,师春拉住了他的袖子,并瞪了他一眼,示意不要争。
吴斤两只好作罢,注意力又回到了黑衣包头巾汉子扔下的包袱上。
麦展长俯身几次,翻看了一下死者手上的名牌,嘀咕了一声“都是角洲的”,便没再多手了。
地上的包袱没有被人忽略,很快被人捡了起来,打开包袱一阵乱翻,那只黑布口袋自然引起了重点关注,那人隔着袋子摸了摸、捏了捏,打开袋口查看时,差点让一群虫极晶飞走。
紧急捂住袋口后,大喊了一声,“是虫极晶,好多虫极晶。”
附近的人顿时凑了过去查看,麦展长闻声也挤了过去,吴斤两和师春反倒不忙着过去,继续旁观。
很快,爆出一阵惊呼,“一百零三颗,有一百零三颗。”
有人骂骂咧咧,“差点被刚才那狗东西给骗了,下次再有相同情况一定要仔细检查。”
“大当家,大当家,有收获,有收获,不虚此行,有一百零三颗虫极晶。”
麦展长把装了虫极晶的黑布口袋拽到了手,挤出人群朝师春挥动着口袋走来,要递给师春看。
有点兴奋,一次搞到一百来颗不少了,玄洲上下如今才多少颗?
师春没接手,似乎没兴趣,懒得过手,喊了声,“褚兄,过来收货。”
“诶,来了来了。”褚竞堂带着同门师弟挤了过来。
目前为止,木兰青青那边分来的一半虫极晶,师春都交给了碧澜宗的人看管,表明了对碧澜宗一伙人的信任。
褚竞堂一伙不说士为知己者死,多少还是有点颇感欣慰的,也不枉上了这条贼船。
师春朝麦展长手里的黑口袋抬了抬下巴示意,“有收获,接收一下。你们保管的虫极晶也拿出来给大家清点一下,都是大家的心血,好让大家放心。”
虽然感觉有些多此一举,但褚竞堂早已感觉师春是头妖孽,觉得他这样做必有深意,暗忖回头问问,于是让同门弟子把身上携带的虫极晶口袋又摘了下来,交给大家伙清点。
麦展长等人还推诿了一下,“没必要,都是自己人。”
师春语气坚决道:“不是某个人的东西,都是大家的心血,当面再点一遍,好让大家放心。”
好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一伙人只好再麻烦一遍,围在一起对所有虫极晶再次进行清点。
一群人数过一半时,远处紧急奔来了一群人,是此地死者发现被围前发出紧急求援信号招来的援兵。
不过还没接近这边就全部停止了前进,趴在了一座山后偷窥,不敢靠近,他们才来了百来号人驰援,敌方人马却多得数不清,反正看一眼就知道很多很多。
至于敌方人马是什么人看不清,隔太远了。
远处的一座山头上,还有一人在登高眺望,是象蓝儿。师春临时借用了一只风鳞给她跑腿用,她忍不住跑来了这里观望,过程看得她有点牙疼,几千人大老远跑来干三十几个人,也是没谁了。
虫极晶清点结果出来后,麦展长向师春报数,“大当家,还是昨天的数没错,一千八百三十七颗。”
师春示意交给褚竞堂保管,麦展长照做。
褚竞堂拿到手后,向众人公告,“刚收入一百零三颗也没错,如今总数是一千九百四十颗。”
有人笑笑,有人不以为然,多这么几颗决定不了什么,大家都无所谓。
师春却关心起了他们,“我们没有死伤吧?”
“应该没有吧?”
“我受了点伤,自己人打的。”
“我也是,胳膊被自己人划了一剑,就他干的。”
“哎哟,对不住,对不住,真不是有意的,衣服太乱了,眼花,分不清楚。”
统计下来,正常战斗就两个人受了点轻伤,还都是自己人打伤的。
这个分不清人的办法也好解决,师春现场就给处理了,就地找了能当粉笔的石块,让褚竞堂过来做模范,给他胸前画了个叉叉,后背也画了个叉叉,捏碎的石粉额头一抹,那感觉立马就与众不同了。
不少人觉得这区分的手法是不是太糙了点,也太不讲究了,师春觉得没关系,只要好用就行。
他也不跟大家啰嗦,走到一旁摸出子母符联系了一下象蓝儿,之后朝众人大喊道:“探子来报,发现了新的目标,为玄洲夺魁而努力,集结,出发!”
“啊?”
“还来?”
不等大家问清情况,师春已经领着吴斤两等人飞掠走了。
现场顿手忙脚乱成一团,匆匆捡了些能当粉笔的石头带走,既然还要搞,为了避免被自己人误伤,糙办法就糙办法的用吧,回头再找个讲究的办法。
大当家跑那么快干嘛,一点都不管自己手下,怎么感觉像是要甩开他们?
有人顾不上捡粉笔石头,先追上去再说,怕木兰青青的未婚夫趁机甩开他们跑了,这要是跑的跟不上了,搞不好还要被倒打一耙。
据说那厮之前就无故失踪过,木兰青青联系不上,人家不回复子母符消息的理由,居然是子母符丢了。
这么烂的借口都能用出,还有什么是那渣男做不出来的。
决不能让那顶雷的找到合适的借口甩了他们,必须跟住了。
于是一伙人在路上跑着跑着就变成了胸口一个叉叉,后背一个叉叉,额头一抹粉,有人边跑边在同伙背后互相帮忙画叉叉。
这么糙的办事手法,各门各派的,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头回经历。
等到一伙人抵达目的地附近时,已经全部变成了身上叉叉、额头一抹粉的团伙。
刚开始都不习惯,实在是不符合大家的审美,后来彼此在眼前晃久了,恶心习惯了也就不恶心了。
人性的惰性也在此时劝说自己,反正这鬼地方弄漂亮了也没人欣赏,穷讲究干嘛。
颜色淡了的还会摸出石头来自觉补粉。
有人尽量给自己身上的叉叉画好看点。
紧接着便是之前的路数,明确目标地点后,师春不忘再次大声强调一次战场纪律:“目标从哪个方向跑了,哪个队就交出三个门派的人手受死,队里谁该死,你们自己选。包围不及时,先杀领队再说。中二路随我出发!”
有人想跟他商讨一下,然师春压根不理会,喊完话又一马当先跑了。
一伙人只好照旧,按照操练的办法把目标一围,有过一次后,大家感觉第二次熟练多了。
确认目标情况后,好家伙,大家悬着的一颗心又放下了,被围困的人好像比上回多了十几个。
被围的一群人也很紧张,要不是见到敌方的服饰不同,还有人数太多,差点以为遭遇了哪个修习巫术的门派,这身上叉叉、脑门抹粉的横劲很不一般的感觉,不像正常人的作派。
他们领头的大喊,“诸位兄弟,我们身上没有虫极晶!”
不成文的江湖规矩,对方身上没自己想要的东西,就犯不着打打杀杀。
然而身上画叉叉的人已经听过一次类似的话,不但没人相信,反而有不少人挑眉,感觉被提醒了。
“中二路,杀!”
随着师春一声高呼号令,中二路没有犹豫,也不值得犹豫,又全员蹦进了包围圈绞杀。
战斗依然结束的很快,又是清扫战场。
这次证明了身上画叉叉的好处,这回一个误伤的都没有,倒是有几个碰上了个把身手横的,受了点不轻不重的伤,好在这边人多,瞬间一群扑上去,将人给群殴死了,总之没让一个跑掉。
“快来,虫极晶,有虫极晶,还不少嘞。”
“该死的,果然没一个老实的,还好我们机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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