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前来拜见阿母!”
“速去禀告。”
曹髦严肃的说着。
此刻,他再次被挡在了昭阳殿之外,挡在他面前的还是那个郭老公,此人摆出一副面瘫脸,挡在殿前,有气无力的说道:“太后有令,陛下在殿外拜见就是。”
曹髦心里猛地生起了一股怒火。
这帮犬入的还真的是反复无常啊,就是吕布跟后来这些人比,那都是道德楷模,诚实君子了!
就在几天前,郭建才大摇大摆的来找自己,说了一大堆的屁话,让自己不要害怕,炫耀自己战胜司马师的功绩。
这才几天啊,这些老鼠就吓得再次不敢出门,连见自己的勇气都没有了。
司马师的行为让曹髦觉得愤怒,可郭家人的行为只是让曹髦觉得恶心。
这帮狗东西还不如司马家呢,哦,前头那几个司马家。
若是从前,曹髦遇到这样的情况,定然会选择退却,他不会因为一个阉人的犬吠而上头,也不会急着去彰显自己的獠牙,獠牙当然是要在一击毙命的时候才给对方看。
可是此刻,曹髦却没有选择退缩。
这并非是因为曹髦有了充足的底气,只是因为他不能错过这個机会。
他觉得自己有义务来拯救面前的这帮蠢货。
这跟什么宣德将军,或者那个舅父都没有关系,完全是因为他们麾下的皇宫禁军。
司马家对军队的掌控,来自于他们的盟友和宗族将领。
司马家通过安排自己心腹的方式来执掌军队,军队最高层将领和中层将领都是司马家的人,就拿中军来看,大将军,征西将军,中领军这些都是司马家的人,同时有大量的校尉,司马,也是司马家的人,而那些杂号将军之类,则是他们的联姻和盟友。
在作战的时候,他们通常会选择一外一内的搭配方式,一个外姓将领搭配一个司马家的将领,通常以外姓将领为主,司马家将领为辅佐。
就像平定河阴之乱那样。
可司马家对军队的掌控力并不强,无论是司马懿还是司马师,又或者是先前的曹爽,都没能彻底掌控军队,他们毕竟不是当初的丞相曹操。
举个简单的例子,司马懿和司马师若是没有带着虎符,或者皇帝与太后的诏令,那中军大多数将士可能就不会听从他们的命令。
而当初的权臣曹操,他就啥也没带,大军照样听他指挥。
这就是自己打下家产和偷窃他人家产的区别了。
曹丕篡汉,可这大魏高楼并非是偷窃而来的,是曹操亲自打造出来的,尽管是在别人的地方上建楼,可终归是付出了血汗的可司马家嘛,他们只是将别人房产证上的名字换成了自己的。
这样的情况,在军中的威望自然也很有限。
而司马家掌控军队,要么就是依靠将领们,要么就是依靠诏令。
比如太后的诏令,或者皇帝的诏令,大将军的命令也管用,但是在底层士卒眼里显然是不如前两个更给力。
一周目的时候,曹髦率军杀出去,一路上将士都不敢阻挡,别说还手,就是挡都不敢挡。
要不是出了个二愣子一矛刺死了皇帝,结局如何还真的不好说。
皇宫内的禁军是曹髦最重视的力量,不只是因为他们距离自己很近,更重要的是,在郭家的把控之下,禁军内的很多中层将领,都不姓司马,他们姓郭,或者是郭家的联姻。
这就是为什么司马师要主动拉拢郭家,将他们变成自己联姻的原因。
也就是说,如果曹髦需要,他完全可以凭借皇帝的身份来号令这支禁军,尽管这可能没有想象的那么容易,但是拉拢太后还是非常有必要的。
“朕有要事拜见太后。”
“去禀告太后吧。”
曹髦没有再露出什么笑容来,神色颇为严肃。
郭老公惊愕的看着面前的皇帝,若不是顾及皇帝的身份,他就要骂出来了。
太后不愿意见你,你还想强闯不成??
这是忤逆!是忤逆!!!
“太后有令!!陛下在殿外拜见即可!!”
郭老公再次叫道,这次,他的声音变大了许多。
曹髦没有说话,一旁的成济盯着自家的皇帝,跃跃欲试。
曹髦当然知道,若是自己下了令,这个二愣子绝对敢去砍掉郭老公的脑袋。
别人不知道,但这哥们是一定敢的。
不过,曹髦也没想要在这个时候就将自己的“王牌”暴露出去,毕竟这年头,想找一个武艺不错,人还耿直,说杀就杀的二愣子实在不容易,没必要过早让司马家发现。
但是,曹髦也不准备退让。
他前进了几步,笑着盯着面前的郭老公,“您怎么就是记不住教训呢?难道忘了先前来西堂求朕出来的时候了嘛?今日又是如此,不过是跑腿的事情,何必要将性命丢掉呢?”
“听朕的吧,回去禀告太后,太后会同意与朕相见的,不过是多走几步而已,不会坏了什么大事。”
“不然,今日殿前怕是要出大事了。”
曹髦笑吟吟的说着,听他这语气,就仿佛是在教导自家的晚辈。
郭老公下意识的就想要反驳,只是盯着曹髦那幽幽的眼神,却觉得毛骨悚然,曹髦的眼神已经不像从前那般温柔,带着极大的侵略性,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让他很是不安。
“去禀告吧。”
曹髦挥了挥手,不知为何,郭老公没有再顶撞他,转身就走进了昭阳殿内。
就算太后再宠爱他,他也不过是宦官而已,他并没有底气跟天下共主正面发生冲突,过去曹髦退让,那他就张狂,而当曹髦强硬起来的时候,他又选择了退缩
曹髦并没有等候太久,很快,郭老公就再次走了出来。
“太后令陛下入殿”
他的话已经没有方才那般有力量了。
曹髦笑着走向了殿内,在经过郭老公身边的时候,他停顿了一下,低声说道:“您今日的选择很对。”
“同为郭氏,何以沦落至此呢?”
曹髦感慨着,随即快步走进了殿内。
郭老公站在外头,想着方才太后的训斥,脸色阴晴不定。
当曹髦走进了殿内的时候,殿内并无外人,只有太后一人,太后的脸色很是难看,曹髦行礼拜见,她也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
听闻郭责叛乱的消息,郭家顿时炸开了锅。
从太后到郭建,都吓得惶恐不安,赶忙联系司马昭,表示郭责罪大恶极,郭氏绝不承认有这样的子弟,郭建甚至说愿意亲自带兵去杀掉这个不孝子。
可出乎意料的,司马昭完全没有怪罪的想法,反而是笑呵呵的安抚了他们,让他们勿要担心,说郭责乃是被裹挟,并非是叛乱的发起者,是受害人。
还说庙堂一定派人将郭责救出来,让他们放心。
司马昭是这么说的,可他们自然是不会轻易相信的,他们家跟司马家的矛盾已经积累了不少,谁信谁是傻子!郭建都不相信司马昭的鬼话。
他此刻再也没有了过去那几天的张狂,躲在府内不敢出门。
郭家开始不断的寻找诸多盟友,可平日里的盟友们也不敢搭理他们了。
谁都知道,司马家杀人,向来是斩草除根,诛族为主。
郭责一个人的事情,完全可以用来诛杀郭家全族,就是太后的位置,怕是都要被动摇了。
谁敢在这种时候接触郭家呢?
郭家还在寻找盟友的相助。
他们很无奈,也很愤怒,他们认为,这一切都是皇帝的过错!
毕竟,他们没有胆量去仇视司马昭。
所以,一切都是曹髦的过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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