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航冷静地从怀里取出紧急医疗包，对自己的左臂完成了止血措施。
不幸中的万幸，那是颗穿甲弹，直接射穿了他的肌肉，钉进了车底。
龙血沸腾状态下，他的痛觉被减弱了，加上训练出来的坚强意志，他的精神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至于脖子上的擦伤，楚子航已经懒得去管了。
在A级血统的恢复力下，它很快就会自行之血。
虽然只差一厘米，那颗子弹就会射爆他的颈动脉。
但既然他还活着，那就只是个小问题。
“没事吧？”
芬格尔问道。
“没事。”
楚子航摇摇头。
“我出去吸引火力，你们趁机反击。”
芬格尔说道。
“明白。”
他和源稚女同时应道。
晦涩的龙文响起，芬格尔全力发动了言灵。
他从头到尾都变成了青铜的颜色，身上还浮现出了云篆一样的文字，头发也因为硬化而根根耸立。
抛开芬格尔标准的白种人面孔不谈，现在的他就和道教的护法金刚一模一样。
他猛地撞开车门，钻了出去。
子弹就像印度蜜蜂追着粪便一样追了过来，现实的金属和言灵的金身碰撞，绽放出无数朵微小的火花。
“比师弟请的按摩师还够劲儿啊。”
芬格尔咬着牙说道。
还好有甲壳甲护着了半身，不然这样的冲击下骨头受得了，内脏也受不了了。
“还好芬大爷我吃劲。”
他一边自言自语地白烂话，一边举枪反击。
穿甲左轮和爆裂左轮同时开火，瞬间打爆了四个混血种的头。
虽然做不到像路明非那样瞬间清空弹仓，但一瞬四杀还是能办到的。
同伴的死似乎激怒了这些来历不明的敌人，子弹更加猛烈地射来，切诺基里又举起了火箭筒和榴弹炮。
不过，这次就不会再让他们唱独角戏了。
沉寂的重机枪再次开口，唱出来自地狱的死亡饶舌。
14.5毫米的反坦克穿甲弹弹链像一条长鞭，抽碎了它途径路上的一切。
无论是龙化的混血种还是改装的防弹车身，在苏维埃的特色口径前都变成了纸老虎。
还没来得及射出的火箭筒和榴弹在车厢中被引爆，将两辆切诺基变成了可回收垃圾。
“龙化。”
楚子航凭借惊人的眼力，看见了那些敌人变身的一幕。
现在这些敌人的身份终于明晰了。
“原来是老朋友猛鬼众啊。”
芬格尔一脸欣慰，并向这些重逢的旧友发去了.60口径的慰问。
尽管芬格尔左右开弓弹无虚发，源稚女的狙击枪也稳定地收割着猛鬼众的生命，但形势依然向不利于他们的方向发展。
因为楚子航受伤了，尽管他以强大的毅力忍受着疼痛和失血继续开火，但准确度还是难以避免地下降了。
没有了重机枪的火力压制，那些被打得漏不了头的猛鬼众又站了起来，切诺基的车窗里又伸出了火箭弹的弹头。
“芬格尔，掩护我！”
楚子航大叫一声，泛着淡金色的鳞片在他的身上生成，青色和红色的血管像蚯蚓一样在皮肤表面隆起。
本来被击穿的手臂在龙血的力量下强行闭合，几乎看不出受过伤的样子。
“楚师弟，你”
芬格尔的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因为他知道楚子航在使用什么力量。
混血种就是拥有着龙族血统的人类，无论是偏向龙族还是偏向人族的混血种，都立志与强化自身的龙族血统。
前者想要把自己变成龙，后者想要拥有更强的力量杀死龙。
据说在远古的时候，有一种名为“封神之路”的禁忌技术，能把混血种变成真正的纯血龙族。
这种技术早已失传，但留下来的只言片语被各个混血种势力珍藏，并研究演变成了不同的血统提纯技术。
而卡塞尔也同样拥有着这种技术，其名为“暴血”。
在释放暴血后，龙类基因也会变得更加活跃，身体里属于龙类的各种隐藏特征都会被活化，实力会得到极大的提高。
但暴血的代价也同样可怕，每一次使用暴血过后，体内龙族血统的比例都会不可逆地提高，直到龙血比例过高后失去意识变成死侍。
这项技术就藏在狮心会的书库里，那天翻阅完尼伯龙根和奥丁的资料后，楚子航还挑了些感兴趣的典籍来看，然后就发现了这门技术。
路明非禁止他使用和传播暴血技术，但迫于技术有限没有办法删除他的记忆。
“如果你无法决定是否要使用它，那就寻求帝皇的指引吧。”
在帝皇圣像前，路明非这样说道。
“帝皇啊，请您告诉我，我的行为是否忠诚？”
楚子航一边向前冲，一边在心中祈祷。
金色的光点在他的血液中穿梭，经过的地方鳞片都镶上了一层金边。
楚子航看到了身体的变化，心中升起由衷的喜悦。
“谨遵帝命！”
他挥舞着重机枪就像挥舞着玩具一般，金属风暴将瞄准的一切都搅得支离破碎。
“师弟的暴血，有点不对劲啊。”
芬格尔有些疑惑。
血统越高的混血种使用暴血后反应也会越强烈，以楚子航的血统，他现在不说长出龙翼和龙尾，至少脸上也会长出骨突，双手也会变成铁青色的利爪。
而且以他的表现来看，实力加成有点少了。
芬格尔当然猜不到原因，因为他并不知道暴血的原理。
暴血的本质其实不是增强龙族的基因，而是用意志刻意地弱化人类的基因。
但楚子航的人类意志过强，又有帝皇伟力的保护，所以尽管强行使用了暴血，也无法达到正常的效果。
不过这也算一件好事，路明非也不希望一觉醒来，自己预定的副团长变成了异形。
疑惑归疑惑，芬格尔的动作没有迟疑，立刻冲到楚子航面前，替他挡下了那些子弹和言灵。
在他的背后，楚子航张开嘴开始吟唱龙文。
在暴血状态下，他的吟唱速度大大提高。
火焰的君主正在命令他的士兵集结，空气中游离的火元素全都加入了这场狂欢。
楚子航身边的空气快速升温到了足以煮沸开水的温度，芬格尔隔着青铜铠甲都感受到了那种烧灼感。
他此刻只能祈求楚子航扔的时候认准一点，不要把他也一起烧了。
“破！”
最后的龙文在极短的内念出，汇聚成了一个类似中文的音节。
巨大的热量先是坍塌成一点，继而又向四周爆发。
在暴血的状态后，楚子航可以稍微控制一下火元素聚集的位置，尽可能杀伤更多的敌人。
如同数颗凝固汽油弹同时爆炸产生的强光，照亮了这片原本寂静的夜空。
火元素产生的火焰和火药的殉爆产生了连锁反应，瞬间高达几千度的温度突破了钢铁的熔点，将切诺基和里面的猛鬼众一起融成了冒着红光的液体。
楚子航单膝跪倒，大口大口地干咳，沸腾的鲜血滴落到地上，然后化作一缕青烟。
即使是正常的暴血，使用这样的力量也是极大的负担，更何况他现在只是半暴血。
如果不是帝皇伟力的庇护，他全身的血液都已经被反噬的火元素烧干了。
芬格尔一把扶住了他，并随手从身上掸落了几颗嵌进去的弹头。
“没事吧伱？”
他关心地问道。
“死不了，还有敌人吗？”
楚子航问道，他的眼睛因为火元素的灼烧而干涩，看不太清楚战场的情形。
“没人了，全都被你烧成灰了。”
芬格尔耸耸肩说道。
“不要放松警惕，敌人可能还有后手。”
楚子航松了口气，但还是非常谨慎。
“明白”
芬格尔刚想把他扶上车，天空中忽然传来了螺旋桨快速旋转的声音。
敌人的后手到了。
一辆AH-1武装直升机在天空中盘旋，高度至少在一千五百米左右。
在没有月亮的黑夜中，即便是混血种，想要看清楚直升机的位置也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而且对方机智的没有打开灯光，窗户也是单向透明，即便是驾驶室里的仪器的光也看不见。
同样的，这样的距离就算是AH-1自带的M197加特林机炮也无法造成有效的杀伤。
不过，对方本来也没有想过要使用武装直升机本身的武器。
在封闭的直升机机舱内，一个身穿白色和服的人正紧闭着双眼。
她的身体呈现出明显的龙化状态，青色的鳞片几乎将她整个人都包裹住。
只能从身体的轮廓和头发的长度判断出，她应该是个女人。
尖锐的凸起刺穿他的皮肤长到了额头外面，就像传说中的龙角一样。
细腻的血雾从鳞片的缝隙中飘散出来，让她看上去既诡异又艳丽。
当长长的龙文终于念到尽头，女人伸出双手，一朵雪花落在她青色的利爪之中。
而在武装直升机的外面，空气中充足的水分快速凝结成冰，并在言灵释放者的意志下被塑造成了一柄利刃的形状。
女人松开双手，雪花飘落。
而寒冰利刃也从一千五百米的高空处落下，化作一柄天罚之剑，斩向已经千疮百孔的埃尔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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