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赵长河第二次见到需要“等天时”的机缘,上一次是灵族祖地,自己也在那里受益,对这种模式心领神会。
其实所谓天时,和地利是结合在一起的,灵族那边必须在祖地,灵台之所。迟迟这个也是需要在一个特定的位置,只是不知道那位置特殊在哪。
夏迟迟是可以随便出海的。
四象教暂时还没和王家翻脸,还算合作愉快。尤其现在万天雄纵横江淮,挡住了唐家北上支援之路,算是王家南方屏障了。在王家进攻璞阳受挫的背景下,海族更不可能轻易和四象教启衅,那叫脑残,要翻脸也绝对不能是这个时候。
所以夏迟迟在海外只要不遇上什么不可抗力的意外,那就是爱怎么玩就怎么玩,没有敌人,甚至想的话都可以正式出使海族。
唯一不可确定的是,如果引发了天时、触动了特殊变故,海族会是什么反应,是不是会翻脸争夺。
一旦出了岔子,那在远离中土的茫茫海外,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
对于夏迟迟本人来说,倒是并不怕赴险。自己的修行,哪能因为这点都不知道存在不存在的风险就畏惧不前的,那还修行个屁。
主要是现在不太想去……
都多久没见到赵长河了……好不容易相见,连话都没说两句,还得看着他和这个只会卖骚的翼火蛇滚在一起白花花的,吵架又吵不过,最后败犬一样远赴海外,这算个什么事嘛!
夏迟迟小脚在地上搓搓搓,半晌才嘟囔着道:“如今中原风起,我好歹也是个二重秘藏的强者了,对圣教是个强大战力,该不该在这种时候跑海外去……”
皇甫情道:“当然得去,那是三重秘藏的机缘,你知道这有多重要吗?中原之事,目前来看,至少对我们圣教并不紧急,还没到我们全面出手的时候。”
“三重秘藏还早啦,我还没到坎儿上,起码得历练几年才行的。”夏迟迟道:“这事儿我还得先汇报一下尊者,让尊者定夺。”
皇甫情很想说不用汇报了,你赶紧给我去。海外一样能历练,谁说非要在中土啦?
届时四象教一门三天榜,那会是多爆炸的盛景!
可惜这话不能明着说,还得演一下:“那就等尊者的意思……夏龙渊是怎么让你忽然突破的?说来听听,届时一并汇报尊者,或许还能对圣教有所补充?”
夏迟迟败犬一样坐在那儿,咕哝:“他手指点了我脑门一下,我脑子里就多了很多东西……他骗我,说是教我娘的东西,其实都是他自己的东西,我又不能从脑子里摘出来……别的也就算了,那什么我之拳、霸王刀,难听死了,我一个女人……”
赵长河和皇甫情对视一眼,这夏龙渊还真是……让人无法形容。
有宫女敲了敲门,低声道:“娘娘。”
皇甫情回过神:“何事?”
“紫薇殿中派人传令唐晚妆,立刻擒拿一批官员,并传令小侯爷,派兵支援河北。”
赵长河豁然站起,又惊又喜。
所谓紫薇殿,应该是假夏龙渊的居所,这大半夜的忽然传令,只可能是收到了真货的指示。
难道先前豁出去那一骂,真的有用?
他真的开始做正事了!
内肃与王家相关的官员,外派京营驰援河北,更关键的是,他居然肯派皇甫绍宗出去!
皇甫绍宗是皇甫永先留在京师的质子,哪怕换了个其他帝王,也未必肯让他脱缰,还带兵!妥妥的魄力十足用人不疑的帝王之风,早肯这样做事,这天下怎么可能乱成这样!
皇甫情都不可置信:“他让绍宗带多少兵?哪一营?”
“这个就不知道了……”
皇甫情飞速穿衣服:“立刻出宫,我要见绍宗。”
一旦皇甫绍宗脱缰,她朱雀能动的歪心思就更多了,这回可真没心思和男人腻歪、和徒弟吵架。
夏迟迟看着她的举动,欲言又止。
您才知道我们交流了这么久,伱都是光着的吗?
玩不过这骚货真是非战之罪,谁能这么不要脸的啊……这次出去见到尊者,看看怎么告一状,这种妖精分明败坏我们四象教的名誉,我们又不是窑子!
…………
皇甫情匆匆去了侯府,夏迟迟本来也想去找朱雀,可看了看赵长河,他一路出宫的过程里都在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夏迟迟便没有急着跟皇甫情一起去,拉着赵长河的手走在宫外的街。
臭男人现在越发沾花惹草,身边莺莺燕燕没完没了,但夏迟迟其实不是非常在乎,毕竟让他决堤都是自己提的,说他这个没意思。
其实现在尊者也不像以前那么防着自己和赵长河的关系了,比如现在,公然牵着他的手走在京师的街上,明知道尊者就在附近,以前断然不敢的,现在总感觉被尊者知道了也没什么问题。
现在的赵长河越发强大,自己也不弱了,尊者必须慎重考虑二者的关系。
实力永远是通行证。当初自己期冀赵长河能变强,正是期待着这么一天,他完成得很好,已经比自己都强了……
以前避忌不敢来的京师,如今两人连夏龙渊都直面过了,其实说穿了也就那样。什么避忌都是强加给自己心中的枷锁。
不过这次赴京的赵长河一直很沉默,感觉天下大乱让他的心情也随之变得沉重起来。
两人静静地漫步了好一阵子,夏迟迟终于开口:“你在想什么?”
赵长河道:“我原先在想海族这事我能做点什么……找不到什么头绪,甚至都想去璞阳陪崔元雍一起征战沙场了。”
“现在呢?”
“如果官军支援河北,我好像就不需要去做这事了,可以考虑一些别的。比如……”赵长河顿了顿,低声道:“看看是否合适也出趟海。”
夏迟迟走路都差点趔趄了一下,又惊又喜:“真的?”
赵长河眼有笑意转头刮了刮她的鼻子:“我就一江湖闲人,哪里需要哪里搬。对海外的情况,我确实挺好奇的,有点想亲自去见一见。但又有些犹豫……”
“犹豫什么?”
“我离开中土在苗疆呆了那么久,出来风云大变。如果出海,又是远离中原形势,我很怕出去了发生什么事,回来什么都没了……有点恐慌之感。”
夏迟迟沉默下去。
她不太想在这时候出海,也是有类似的顾忌。当然她顾忌的东西没有赵长河这么多,四象教不出事儿就行别的管它去死。可赵长河的责任感不知道哪来的这么重,总觉得他要做点啥。
夏迟迟叹了口气:“你啊,不需要总是给自己加担子,这天下到底有你什么事嘛。”
“没有别的,只是看不下去,却又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你已经做得很多了……”夏迟迟顿了顿,补了一句:“比皇帝都多。”
赵长河笑了笑,没回这话。
夏迟迟想了想,道:“我究竟出不出海、什么时候出,倒也没个定数,你也未知。这么着吧,东海千余里外有个大岛,叫海天岛,岛上有小国,还是挺繁华的。四象教角木蛟在岛上驻扎有多年了,算是我们的一个小基地。你如果有意出海,可以去海天岛和我会合……”
原本不想出海的夏迟迟说着说着倒开始有了期待,忽地笑了起来:“说不定你我夫妻,能在东海搅它一个天翻地覆。”
道路尽头跑过一队镇魔司部属,看似去哪抓人。
唐晚妆就在队列后方走过,转头看见两人,愣了一下,便站在那儿等,似是有话要说。
夏迟迟笑了笑,没打算和唐晚妆照面,玉足轻点地面,瞬间掠上旁边的屋顶,缥缈不见:“不打扰你同时采摘京师两朵最漂亮的富贵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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