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祖妖怪也可以当咒术师吗 第4章 咒胎骨散（上）

最后的这段话，真是耐人寻味。

        不排除咒灵短期内成长的可能性吗？

        狗卷千之前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现在已经是一级咒灵了，再往上会是什么？准特级？或者直接是特级。

        她有些凝重的指向这句话，提示乙骨忧太需要注意，因为不久前里香的事情，她很小心没有碰到乙骨，只是用手指着资料上的字。

        乙骨忧太虽然是新人，但并不傻。

        “狗卷同学，我的等级虽然是特级，可是我还没有袚除过咒灵，实战的时候可能会拖你后腿。”

        乙骨坦诚的给狗卷千说。

        狗卷千心里了然，眼前的这位特级咒术师，为了给青梅竹马的里香解咒才来的高专，这是他第一次袚除咒灵，里香的咒力极多，乙骨还不能完全控制住它。

        简单的说，评上特级，强的是里香，而不是乙骨忧太。

        狗卷千拿出笔记本写了起来。

        『了解，到时候我们配合，尽快解决。』

        本以为一个特级咒术师，再加上一个准一级，袚除这个咒灵是很轻松的事。

        如果真像『窗』预测的那样，那这个咒灵一定得快速的解决。

        清晨的路上没什么人，车子快速的行驶着，一路无话。

        早川町车站

        一个正在维护的旧站台，昨夜施工的地方发生了爆炸。

        有两名工人在事故中失联。

        现场已经被控制起来，警戒线外站着的是失联者的家属们。

        他们情绪激动地不停询问工作人员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人。

        下车后高木监督提醒道：“两位同学，这次任务以袚除为主，已经过去了一夜，工人存活的可能性不高，请务必注意自己的安全。”

        狗卷千拉下口罩，蛇目纹身在嘴角两侧，她对辅助监督点点头，跟乙骨往站台里走。

        “乙骨君，请不要忘记你目前的情况，一定不能做出伤害到狗卷同学的事。”高木在后面补充着“现在我将『帐』放下。”

        “由暗而生，暗中至暗，污浊残秽，尽数袚除。”

        随着辅助监督的声音一起落下的，还有天空中一层隐隐约约的结界，那是防止普通人进入的『帐』。

        狗卷千对高木监督最后那句话有些在意，什么叫不要伤害到她？

        她看向乙骨，想拿起笔记本询问。

        少年看出她的意图，不等她动笔，边走边说：“很好奇刚才的话吗？”

        狗卷千点点头。

        乙骨接着说出了令她震惊的话。

        “其实我现在是死缓的身份。”

        看到狗卷千惊讶的瞪大双眼，他苦笑了一下：“这个死缓还是五条老师给我争取到的，因为里香之前伤害到了普通人。”

        “所以我在死缓期间不能再做出伤害别人的事，否则会被立即执行。”

        狗卷千努力消化了一下这几句话，上次见到里香的状态，它激动起来乙骨确实控制不住，这么说来他面临的情况也挺困难的。

        假如说，她是说假如。

        这次袚除的任务，如果里香受到什么刺激暴走了，对那两个工人也好，对她也好，做出了伤害的举动，乙骨怕是有很大麻烦。

        狗卷千走进站台，乙骨安静的跟着她一起进去。

        站台里，是个明显很诡异的结构。

        从外部看，站台只是个不大的地方，但是当他们走进去后，看到的却是大楼的构造，抬头望去，甚至数不清有几层。

        狗卷千不久前才在商业街看过类似的画面，这里绝对也是一个『生的领域』。

        狗卷千：“？”

        一级咒灵能有生的领域吗？『窗』管这玩意叫一级？

        你们才一级，你们全家都一级！

        乙骨从没见过这样的场面，怯生生的腼腆少年不知所措的看着狗卷千。

        狗卷千拿出笔记本，快速写下

        『这个咒灵有问题，注意点，别走散。』

        少年点头召唤出里香，戒备起来。

        大楼没有通往地下的通道，两人顺着楼梯一路往上走。

        每上一层就检查一遍。

        老旧的楼梯刚好能容纳两人并排行走，狗卷千十分注意，空出一些距离，尽量让自己不要碰到乙骨忧太，免的里香暴走。

        四周昏暗的灯光让气氛显得有些阴森，不过好在能当咒术师的，都不是怕鬼的人。

        走到第十层的时候，在破败的建筑中，他们发现了地上有少量咒力残秽和血迹，这些痕迹一路延伸。

        两人跟着残秽继续往上移动。

        越走狗卷千越有一种不协调感。

        血迹和残秽明显是两个人的，一个在逃，一个在追。

        血迹歪七扭八的，像是很慌张在跑，而咒力残秽一路笔直，不慌不忙的跟在后面，如同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

        狗卷千意识到，失联工人也许还活着，她轻敲墙壁吸引乙骨的注意，很想给年轻的咒术师解释。

        乙骨回过头，疑惑的看着她。

        狗卷千拿起笔，想了想又放下，索性直接开口：“『千姬』。”

        要解释的太多了，而且这个任务让她有些不太好的感觉。

        狗卷千的咒力发生变化，周围的空气明显更加潮湿，漂亮的银白色大鱼尾浮现出来，像少女的纱裙，一条丰姿冶丽的人鱼出现在原地。

        “那两个工人也许还活着，咒灵很享受狩猎他们的乐趣。”狗卷千直接开口。

        乙骨忧太恍然大悟，才明白地上痕迹的问题。

        “狗卷同学，这个咒灵是不是拥有思考的能力？”就算是个零经验的新人，乙骨也还是特级咒术师，他本能的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

        两个咒术师继续顺着残秽往上走，身后还跟着一只安安静静的咒灵，他们边走边讨论着。

        “说思考能力有些谦虚了，它的思维很缜密，也许比我们想象的要更麻烦……”

        狗卷千正说着，楼上传来一声巨响。

        二人同时一惊。

        乙骨大喊：“里香！”

        原本走在身后的巨大咒灵冲上前去，他们紧跟在后。

        楼上的墙壁倒塌下来，废墟之下压着一个人，他虚弱地□□：“救我……救……”

        里香掀开废墟，那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身上有好几处伤，最严重的是他刚才被墙壁压住的胸腔，几乎变形，血流了一地。

        乙骨扶起男人确认了一下：“他还活着，但是情况不好。”

        狗卷千正想看看四周的情况，突然从角落里射出一股蛛丝。

        乙骨和她随时戒备着，反应都很迅速，拉起男人跳开了。

        里香大手一挥，将蛛丝齐齐斩断。

        角落处走出一只蜘蛛模样的咒灵，四只圆溜溜的眼睛盯着他们，狗卷千看到蜘蛛的样子，一阵恶寒。

        她第一讨厌的是想吃人鱼肉的人类，第二讨厌的就是虫子！

        蜘蛛咒灵机械的念叨着：“虫子……虫子”

        里香冲过去，没费什么力气，轻易的把它拍成了饼。

        狗卷千：“……”

        乙骨忧太：“……”

        就这？就这就这？

        就这程度，『窗』也好意思说成那样？

        看着已经稀碎的咒灵慢慢消散，狗卷千的心里还是有种违和感，到底是哪里不对？

        “咳……咳咳”是那个男人醒了过来。

        “你醒了吗？”乙骨把他扶坐起来“还记得自己发生什么事了吗？”

        男人迷茫的看着他们，努力回想着开口：“昨……昨天我们施工，然后爆炸了，醒来后我就在这座大楼里，我记得有蜘蛛……有蜘蛛追我！”

        他想起了什么，情绪突然激动起来。

        “我们就是来处理事件的工作人员，不用担心了。”乙骨开口安慰。

        狗卷千一直没有说话，冷冷盯着男人。

        普通人是看不到咒灵的，除非在濒死时，他的外伤看起来非常严重，现在又被拉进领域里，被蜘蛛追了这么久。

        “他”现在是看得到的。

        所以，那么大个里香站在那里，自己现在也明显不是正常人的样子。

        “他”不觉得奇怪吗？这不是正常人该有的反应。

        “乙骨，过来。”狗卷千低声道。

        还没等乙骨忧太做出反应，他怀里的男人已经变了脸色：“咦？我装的不像吗？”

        电光火石之间，里香已经抓住乙骨的衣领退到狗卷千身后。

        男人也没有在意。

        “你才是那个咒灵吧。”狗卷千用着肯定的语气。

        男人还在纠结刚才的问题：“告诉我嘛，是我装的不像吗？”

        狗卷千冷笑：“你确实装的很像，至少刚开始我和乙骨都没有发现你有咒力，但是……”

        她看看里香，继续说道：“身为一个普通人，在面对咒灵的捕杀后，看到里香和我现在的样子，不该是这么平静的。”

        “啊，原来是这样，果然装成人类好难呢～”

        男人笑嘻嘻的回答她。

        说完，就自顾自的伸手插进自己的额头里，血顺着脸颊滴落下来。

        他的手像是锋利的刀一样，从额头一路划向下，一直到腰处才停下。

        乙骨忧太看的瞠目结舌，狗卷千背后也渗出了汗。

        这个男人像是脱连体衣一样，把皮肉脱了下来，从“他”身体里走出的，是一副森森白骨。

        一个完整的白骨人。

        它说：

        “初次见面，自我介绍一下。”

        “咒胎九相图知道吗？我是其中之一，咒胎骨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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