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渣小说”最新网址: www.zztxt.net,请您添加收藏以便访问
当前位置:渣渣小说 > 科幻小说 > 小外室 > 第 36 章

小外室 第 36 章

章节列表
好书推荐:LOL:稳健的我,开局刷满属性 这个影帝只想考证 冬日宜婚 解霜雨 八荒武神萧叶柳依依 古龙世界里的吃瓜剑客 烧心 我的兵种无限进化 惜花天气 神医弃女 

  凝睇那截腰身,  陆喻舟终于知道,梦里的他醉卧在了哪里。
  
  美人的腰,比烈酒还要醉人。
  
  刚扯下裙带上的纨素娟帕,  就感受到了女子的呼吸变得急促了。
  
  陆喻舟掐住她的腰窝,  如从前一样纤细,  她真的生过孩子?隔着衣衫都能感受到她肌肤的紧致。
  
  腰间的大手不紧不慢地丈量着,  惹得宝珊浑身发软,  有些站立不稳,  要不是从心里厌恶这个男人,  只怕要双手撑在他的肩头寻求平衡了。
  
  两年未与他亲昵过,宝珊攥紧手,  尽量转移注意力,  只盼着今晚快些过去。
  
  今晚皎月盈盈,  将对面矮墙里的枝桠映在了窗子上,  枝桠的虚影摇摇晃晃,亦如她垂落在腰间的长发。
  
  陆喻舟有个不知能不能称为癖好的习惯,喜欢拔下她鬟上的簪子,  揉乱她的长发,想是,他喜欢窥探破败之景中的凄美,喜欢萧条中的落日光景吧。
  
  那双堪称完美的大手一点点攻克她的垒壁,有种想让她服软的意思。宝珊咬牙看向别处,  温柔的眉眼失了光晕。倏然,  里屋响起阿笙的哭声,宝珊一把推开男人,  小跑进屋,边跑边整理褶皱的裙裾。
  
  被推开的男人倚在软枕上,  淡漠地盯着她的背影。
  
  阿笙被噩梦惊醒,哭得脸蛋通红,无助的样子让宝珊心疼。
  
  “娘在呢,阿笙怎么了?”宝珊抱起热乎乎的大胖小子,轻轻拍他的后背,试着驱散他心头的恐惧。
  
  阿笙只是哭出了声,并没有彻底清醒,两只小手搂着娘亲的脖子,闭眼继续睡。
  
  屋里的小团子离不开娘,屋外的男人又蓄势待发,宝珊进退不得,忽然不想跟外面那人周旋了。
  
  抱着孩子靠坐在床上,思绪回到了两年前,慕姐姐还未失踪那会儿,那是她最舒坦惬意的一段时光,差一点就拥有了两个家人。
  
  漏刻嘀嗒嘀嗒地响着,阿笙终于发出了均匀绵长的呼吸。
  
  小家伙睡熟了。
  
  宝珊把他平放在床上,侧身躺下,又把帷幔放了下来。
  
  陆喻舟进来时,看见拂动的帷幔,绷直了嘴角,却也没有将宝珊从孩子身边夺过来。
  
  那小家伙夜里喜欢抱人,适才的哭闹是因为感到孤单吧。
  
  陆喻舟忽然觉得自己真大度,还可以替别的男人的孩子着想了。
  
  陡然,他听见帷幔中传出一声轻喃:“爹爹。”
  
  声音太轻,以致分辨不出是宝珊的梦呓还是阿笙的。
  
  母子俩占据了自己的床,陆喻舟转身去往对面的卧房,耳畔一直回响着那句“爹爹”。
  
  璀璨星野,一抹白衣沿着湍流慢慢走着,宽袍飘逸,他如遗落人间的白鹤,想要达成心愿再离去。
  
  走得累了,慕时清放下褡裢,坐在河边的磐石上休憩,风餐露宿,星月为毯,俊朗的男子眉眼间遮不住憔悴。
  
  拧开水囊,慕时清抿口水,望着天上的月亮,今晚月圆,有点想念小阿笙了。
  
  孩子两岁多了,不知长得更像谁。
  
  心底被孩子触及的柔软滋润了干涸的心,他单手撑头侧躺在磐石上,另一只手拎着水囊,有种遗世独立的缥缈感。
  
  沿途打听了许多城镇村落,都没有太子和慕夭的消息,两年过去,杳无音信,最坏的可能就是两人被冲到河岸,遭遇了兽群。
  
  慕时清是一个很冷静的人,知道再寻下去于事无补,该回汴京去探望一下兄长了,之后,他会回到江南小镇,陪阿笙长大。
  
  漂泊的人,总要寻个理由叫自己停下,叫自己暂放心中的执念。
  
  婉儿,夭夭,是这样吗?
  
  静幽的郊野,男子轻轻叹息,带着怅然若失的无奈。
  
  就在慕时清快马加鞭返回汴京城时,一路从汴京出发的人马,即将到达江南小镇。
  
  端坐在舆车上的官家手里捏着一枚与腰间相同的羊脂玉佩,面庞染了焦灼。除了邵婉,没有一个人能让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男人失了分寸,马不停蹄地赶来发现玉佩的小镇。
  
  玉佩是一对,是邵家祖传给嫡出大小姐的,邵婉当年离开汴京时,托她的闺友将其中一枚转送给慕时清,被官家中途截胡了。
  
  官家掀开窗帷,将两枚玉佩重叠,放在日光下凝视,从两枚玉佩的纹路中看见两个清晰的字——吾爱。
  
  这一幕,官家觉得无比讽刺,自己等了多年的小青梅,对别人暗许了芳心,他一时愤怒,将邵婉带进东宫,强拆了鸳鸯。
  
  他还记得邵婉的泪眼,以及那句“我永远不会原谅你”的诀别之言。
  
  纵使这样,他也不后悔,不后悔自己做的一切,他是不会容忍自己的心上人投入别人怀抱的。
  
  邵婉失踪十几年,他找了邵婉十几年,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查到了蛛丝马迹。
  
  这枚玉佩是在江南的一座小镇上找到的,想必那里会有线索。
  
  邵婉,等朕来找你。
  
  次日一早,宝珊被怀里的小团子拱醒,才发现天已大亮。
  
  阿笙搂着娘亲的脖子,笑嘻嘻道:“娘赖床了。”
  
  怎么会......
  
  平日都不会赖床,住在陆喻舟这里怎么会赖床?
  
  宝珊坐起身,闻到一股香料的气息,心下了然。陆喻舟善用香,怕是往香炉里加了助眠的东西。
  
  可阿笙为何没有陷入沉睡?
  
  睡醒觉的小团子特别兴奋,在宝珊身上爬来爬去,一点儿也没意识到自己“身处险境”。
  
  宝珊摸了下阿笙的屁墩,柔声道:“我们阿笙没有尿床。”
  
  阿笙努努嘴,把脸埋在宝珊的肚子上,“坏叔叔帮阿笙换的。”
  
  宝珊一愣,没想到陆喻舟会帮“别人的孩子”换尿裤。而阿笙又穿着一条卷了十多圈的长裤,裤腰松散,被系了一个结。
  
  阿笙拍拍宝珊的腰,告状道:“坏叔叔摸娘亲这里了。”
  
  宝珊俏脸一臊,那点困顿全都吓跑了,“摸了...多久?”
  
  小团子爬来爬去,也不正经八本地回答问题,看样子已经吃过了,要不然不会这么欢脱。
  
  其实,阿笙今早兴奋是因为陆喻舟抱着他去用膳时,在灶房里遇见一个小哥哥,这个小哥哥没有嫌弃他,陪他玩了好一会儿。终于有一个愿意跟他玩的小孩子了。
  
  驿馆里空荡荡的,陆喻舟带钦差们又去了堤坝,说是傍晚才会回来。宝珊合上房门无所事事,那个男人只有在晚上才见得着面,怕不是要憋疯阿笙?以阿笙贪玩的性子,定然要哼唧着出去。
  
  果不其然,没到晌午,小团子就趴在门缝上,探头跟看守的侍卫碎碎念:“阿笙想出去。”
  
  被碎碎念了两个时辰,侍卫有些于心不忍,跟同袍商量几句,蹲下来对阿笙道:“你只准在客堂里玩,不准出去。”
  
  门口有把守,肯定能看住一个小孩子。
  
  得了准许,阿笙扒着门框,先迈出一条小短腿,见侍卫们没拦着,窃喜一笑,半举着两只小胖手跑了出去。
  
  小哥哥,阿笙来啦!
  
  可他刚跑下旋梯,就撞到一个人的腿上,磕疼了鼻子。
  
  “小鬼,当心点。”
  
  阿笙拽着那人衣裾仰起头,撞入一双带笑的桃花眼。阿笙发现,他最近遇见的叔叔们都好好看呀,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
  
  小肉团子眨着萌萌的大眼睛盯着自己,赵澈蹲下来,用扇柄敲了一下他的头,“阿笙?”
  
  咦?
  
  阿笙歪了歪头,这个叔叔怎么认识自己?
  
  二楼客房内,宝珊被侍卫拦下,只能远远看着阿笙和陌生的少年,观驿工对少年的态度,想必这少年也是位贵人。
  
  正当她思忖着少年的身份时,少年忽然抬眸,直直看向她,眼底星星点点,配上上挑的眼型、霞红色的锦衣,竟比邵修更像狐狸。
  
  “阿笙。”宝珊唤了儿子一句,“回来。”
  
  阿笙刚要去玩,心里都撒欢了,却被兜头泼了冷水。小孩子的情绪全写在脸上,一看就是失落极了。
  
  见此,赵澈揉揉阿笙的头,“她是你阿娘,还是你阿姐?”
  
  看着宝珊窈窕的身段,根本不像生过孩子的,可昨儿傍晚,他确实听见她用柔柔的声线训斥了孩子。
  
  提起自己的娘亲,阿笙又喜笑颜开了,特骄傲地扬起下颏,“是我娘亲呀。”
  
  赵澈弯唇,桃花眼潋滟生波,“那要听你娘亲的话,快回去吧。”
  
  阿笙慢吞吞地迈开小短腿,一晃一晃地登上旋梯,走到半截有点累,又有点淘气,竟然趴在旋梯上,撅着腚往上爬。
  
  小孩子总是会有淘气的一面,只是这个小胖墩过于萌憨,逗笑了把守的侍卫们。只见相貌凶冷的侍卫们翘起薄厚不一的嘴唇,憋着笑意。
  
  宝珊稍稍侧开身,在侍卫们的视线范围里,步下旋梯将儿子抱起来,脚步没站稳,向后仰了一下,正要单手扶住旋梯的扶手,腰间却蓦地多了一只手。
  
  赵澈扶了一把她的腰。
  
  宝珊站稳,扭头看向眉眼含笑的少年,忽略刚刚的尴尬,道了一声谢。
  
  赵澈手握折扇,比划一个“请”的手势,示意母子俩可以回屋了。
  
  对方的目光太过高深,且身份不简单,宝珊不愿与之多言,轻轻颔首,抱着阿笙回去了。
  
  目送母子俩进屋,赵澈转身步下旋梯,腰间的流苏玉佩来回晃动。
  
  驿工端着托盘走上前,“殿下是来找陆相的?”
  
  “嗯。”比起陆喻舟,赵澈显得随和许多,接过托盘上的盖碗,随意坐在一把椅子上,“陆相何时回来?”
  
  “傍晚时分。”
  
  为了避嫌,赵澈根本不会接近堤坝,听驿工此言,有点无奈,“行了,你去忙吧。”
  
  驿工哪能把尊贵的九皇子晾在这里,见他没有要走的意思,试问道:“小的给殿下收拾一间房?”
  
  赵澈单手托腮,转了一下手中折扇,“不必了,免得陆相回来说我意图不轨。”
  
  稍许,皇城司的侍卫走进来,“殿下,圣驾距离这里还有三天的路程,咱们要在此迎接圣驾,还是继续南巡?”
  
  官家出行,行踪低调,为的就是不引起人们的注意,赵澈本不该留下,但他太好奇官家此行的目的了。
  
  为何会忽然前来?如是南巡,大可不必让他提前过来,若是巡视堤坝,大可与陆喻舟同行啊。
  
  而且,若非皇城司的密报,他都不知晓官家出宫了。事出反常,别有玄机。
  
  屋外乌云密布,一场春雨即将降临,赵澈负手站在门前,“不走,等官家责问下来,就说咱们担心堤坝决堤,为防这边人手不足,耽误了行程。”
  
  “诺。”
  
  客房内,阿笙又想出去玩了,可宝珊介怀大堂内的少年,说什么也不准阿笙出去。
  
  阿笙皱着小脸,抱着宝珊一条腿,不让她走路,“阿笙不想呆在这。”
  
  他想回到府中,跟大黄狗玩闹,跟齐姨母投壶,不想呆在逼仄的驿馆。
  
  宝珊何尝不想离开,可即便逃出去了,也是跑了和尚跑不了庙的,还要被逮回来。面对陆喻舟这样的权贵,若是没有一点本事,是会永远被推进尘埃的。
  
  伶俜的孤女,带着一个幼童,想要改变现状,属实太难了,但她没有因此一蹶不振,慢慢学着强大内心,由内而外变得无坚不摧。
  
  “松开,”宝珊低头看着阿笙,“娘要给你洗尿裤。”
  
  阿笙无聊极了,屋里就只有娘亲一个,小手一勾,就是不放开。
  
  小家伙磨人了。
  
  宝珊放下手里的木盆,握住他的手,“娘带你在廊道上走走?”
  
  “唔。”
  
  宝珊拉开门,试着跟侍卫们商量起来,“我们孤儿寡母,在你们的视线范围内,能掀起什么风浪?孩子憋坏了,还请各位行个方便。”
  
  明明声线柔和,但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冷冽,这种语气吸引了赵澈的注意。
  
  皇城司的侍卫认出宝珊,附耳对赵澈说了几句,赵澈眨了一下桃花眼,加深了笑意。
  
  原来,她就是那个从缃国公府逃跑的侍女。
  
  一个能让赵薛岚疯狂嫉妒的侍女,还能安然无恙地跟人生了儿子...赵澈拨弄几下玉佩流苏,道了声“有趣”。
  
  侍卫提醒道:“殿下,官家这次私访,会不会跟太子的消息有关?”
  
  赵澈语气闲闲,“不会。”
  
  皇家没有一个子嗣能劳驾得动他的父皇亲自出马。
  
  少年眼底泛起讥嘲,皇族亲情冷漠,他从不指望谁付出真心。
  
  当晚,大雨瓢泼,堤坝那边因陆喻舟等人事先有所筹谋,避免了决堤的危险,但也让众人意识到了修缮的迫切性,而修缮几处堤坝需要消耗大量的人力财力,不可能全靠国库出资,需靠附近一带的富商筹资。
  
  这件事,必须由陆喻舟亲自出面,与商贾们一起坐下来商议。
  
  翌日傍晚,陆喻舟带着钦差们,在当地官员的介绍下,与几个巨贾约在了酒筵上。
  
  几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由其是要出钱的一方,在酒桌上自然不如官员们那么拘谨,纷纷向朝中的大权贵敬酒。
  
  “能得陆相传唤,吾等深感荣幸,来,在下先干为敬。”
  
  陆喻舟自然是要回敬的,一杯杯辛辣酒水下肚,加之这两日通宵达旦,陆喻舟感觉胃部灼烧,但面上言笑晏晏,游刃有余。
  
  丑时一刻,侍卫将陆喻舟和钦差们送回驿馆。除了陆喻舟,其余几人吐的吐,睡的睡,快不知今夕何夕了。
  
  侍卫搀着陆喻舟进驿馆时,早不见了赵澈的身影。驿工瞧着相爷醉成这样,没敢上去打扰,也就没提赵澈来过的事儿。
  
  替陆喻舟推开房门,侍卫叮嘱宝珊道:“相爷今晚喝了不少,夫人用心照顾下。”
  
  宝珊忍着他身上浓郁的酒气,将人架住,“劳烦送些醒酒汤过来。”
  
  侍卫点头,“让人去熬了,不过除了相爷,其余几位大人也醉了,醒酒汤还要再等一会儿。”
  
  “好。”
  
  宝珊一手搂住陆喻舟的腰身,一手合上门扉,幸好阿笙已经熟睡,要不然就热闹了。宝珊想着,希望他醉酒后只是贪床,千万不要耍酒疯。
  
  男子身量高,人又醉得快要不省人事,整个人倾斜在宝珊身上,压得宝珊喘不过气,好不容易将人扶到榻前,却因绊了一下脚踏,自己先倒下了。随之而来的,是男子的倾覆而下。
  
  两人落进软塌,一上一下。
  
  宝珊被陆喻舟压着后背趴在榻上,想要转身推开他,却找不到着力点,“陆喻舟。”
  
  背上的人毫无反应。
  
  不知他是真醉还是装的,宝珊扭了几下,想把他晃悠开。
  
  随着她的动作,男人终于有了反应。
  
  宝珊心一喜,刚要转过身来,却被男人抓住了两只腕子,按在软枕上。
  
  胃部灼烧般难受,陆喻舟单膝跪起,睁开半醉的眸子,有些分不清身在何处。
  
  屋里没有浓烈的胭脂味,萦绕鼻端的是女子身上散发的玉兰香,这道香味幻化为无形的钩子,勾缠住男人的意识。
  
  使他想要汲取更多。
  
  宝珊被翻了一个面,后背狠狠抵在塌面上。
  
  莹莹烛火中,女子唇瓣轻启,唇红齿白,美艳不可方物。陆喻舟静静凝睇一会儿,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俯身去掠夺那两片红润的唇。
  
  宝珊偏头避开,男人的唇落在她的侧脸上,带着浓浓的酒气。宝珊以为逃不过今晚,却发现他并没有多大的力气,很快倒在一旁。
  
  “叩叩叩。”
  
  门扉被适时地叩响,宝珊抚下发鬟,起身拉开门。
  
  侍卫递上醒酒汤,“相爷这两年胃不好,夜里可能会犯胃病,夫人看紧点,若是发现异常,就传侍医。”
  
  “好。”宝珊关上门,将醒酒汤递到男人嘴边,“喝吧,省得胃难受。”
  
  陆喻舟半耷拉着眼皮,醉醺醺地看着她那只端碗的素手,抬手握住她的手腕,冰凉凉的,但比梦里多了一些温度。
  
  醉酒的男人还算听话,就着碗沿慢慢喝了下去。
  
  喂完醒酒汤,宝珊松口气,将毯子撇在他身上,“睡吧。”
  
  睡吧睡吧,别再折腾了。
  
  这时,里屋传来动静,宝珊立马起身去看,见阿笙站在床上,表情呆滞。
  
  “怎么了?”宝珊靠到床边,捂住他的额头,又摸了摸他的裤子。
  
  又尿了。
  
  宝珊搂着一脸窘迫的小团子,失笑一声,掀开被子一看,眉梢一抽,被褥都要重换了。
  
  阿笙揉着睡眼,蹬了蹬腿,看起来很困的样子。宝珊拿来晾干的尿裤,给他换上,又把他抱到软塌上,将陆喻舟身上的毯子扯过来,裹在儿子身上,哄了一会儿,等阿笙睡着,才起身去换被褥。
  
  阿笙睡觉不老实,一劈叉,一只脚丫蹬在了男人的脸上。
  
  鼻尖一痛,陆喻舟从混沌中睁开双眸,有那么一瞬,根本没反应过来怼在脸上的小肉球是什么东西。
  
  呼气拂过脚底,阿笙觉得痒,蜷缩了几下脚趾,脚趾刮了刮男人高挺的鼻子。
  
  陆喻舟撇开他的腿,单手捂额,又被他蹬了一下侧脸。酒劲儿上头,陆喻舟也懒得搭理,任那小脚丫时不时蹬自己几下。
  
  收拾完床铺,宝珊走过来抱阿笙时,发现陆喻舟的一条长腿压在小家伙的腿上,而阿笙蜷缩在男人怀里,睡相恬静。
  
  说不出心里的滋味,宝珊想把阿笙从男人怀里抱出来,可阿笙哼唧几声不想动,愈发地缩进男人怀里,也不嫌弃那满身的酒气。
  
  无奈之下,宝珊坐在一旁看着“父子俩”,生怕陆喻舟翻身压扁儿子。
  
  城中的另一家驿馆里,赵澈忙完公事已是三更时分,少年走到屏风后更衣,不知从何时,清瘦的身材已经蜕变得愈发健壮。
  
  穿上一件宽大的耦色深衣,赵澈靠坐在凭几前,手里把玩着鸡心核桃。
  
  稍许,侍卫叩门进来,“禀殿下,官家弃了车队,带人徒步进城了。”
  
  比预期还提前了一日,是有多急切的事等着他去处理?
  
  赵澈撇了核桃,“继续派人跟着,切勿让官家发现。”
  
  若是发现,他就有了居心叵测的嫌疑,到时候事必会摊上麻烦。
  
  侍卫离开后,赵澈脱了深衣,趴在大床上,绝美的少年褪去“狡猾”的外衣,显得那般无害。
  
  万家灯火已经熄灭,苍茫夜色包裹着万物。官家一行人来到镇上的府衙,当御前侍卫亮出了身份时,不消一刻,衙门的官员和师爷尽数到齐。
  
  九五至尊坐在大案前,犹如盘踞的龙,令人望而生畏。
  
  看完镇上百姓的户籍薄,官家眼底黯淡几分,但又觉得,以邵婉的本事,糊弄到一个假的户籍不成问题。
  
  想到邵婉,官家冷然的心还是会剧烈跳动,若她真在镇子上,那他们只隔着几条街的距离啊,也是这么多年,最近的一次吧。
  
  从官府出来,天色质明。雾气蒙蒙的江南小镇尺树寸泓,别有一番意境。
  
  从府衙的户籍薄上找不到那个女子,就只能挨家挨户的打听了。
  
  风和日暄的前半晌,陆喻舟从榻上醒来,发现怀里多了一个还未醒来的小团子,而小团子的娘亲趴在榻边也未醒来。
  
  陆喻舟松开小团子,捏了捏鼻梁,头脑发胀。昨晚的推杯换盏差点耗了他半条命,此刻胃疼得厉害。
  
  听见榻上传来动静,宝珊悠悠转醒,刺目的日光晃了一下眼。
  
  陆喻舟不咸不淡地看着她,“有床不睡?”
  
  宝珊清醒过来,起身揉了揉发酸的肩膀,“大人今日还去堤坝吗?”
  
  “问这个作甚?”
  
  “若是得闲,我想跟你好好谈谈。”
  
  胃疼的难受,堤坝那边还有谈筹钱的事,陆喻舟没时间处理跟她的感情纠葛,却还是没打算让她走,“等傍晚回来再议。”
  
  宝珊忍下,等男人离开,侧躺在榻上,盯着睡熟的阿笙。
  
  蓦地,她发现阿笙脸色变得蜡黄,像是生病了,心尖一揪,伸手捂住他额头。
  
  掌心下滚烫,小家伙发热了。
  
  顾不得休息,宝珊搭上阿笙的脉搏,心里稍安,跟几个月前的发热症状一样,并没有其他异常。宝珊拉开门,跟侍卫说明了情况,叫侍卫带着她去往侍医那边抓药。
  
  宝珊前脚刚走,阿笙就醒了,感觉浑身难受,见娘亲不在身边,拱着腚趴下榻,走到门口,拉开门发现侍卫不在,就颠颠走到旋梯口,慢腾腾地迈着台阶。
  
  阿笙个头太小,身影被桌椅遮挡,在大堂内打扫的驿工没瞧见他朝门口跑去了。
  
  小家伙迈出门槛,左右望望,还是没有找到娘亲,“娘?”
  
  他对着人群喊了一声,吸引了路人的注意。
  
  想起那个在人群中拐走自己的恶婆婆,阿笙一扭头往回跑,可刚走两步,就被人拽住了脖领。
  
  “小鬼,你刚刚要去哪里?”
  
  一道调笑声响起,阿笙扭头,咦...是昨日来过的叔叔。
  
  赵澈蹲在他面前,盯着他黑漆漆的眼睛,“刚想去哪儿啊?”
  
  “找我娘。”阿笙哑着嗓子回答。
  
  “你娘不是在里面么。”赵澈伸出一只手,摊开在他面前,“叔叔带你去找你娘亲。”
  
  阿笙很亲近人,尤其亲近对自己好的人,看这个叔叔桃花眼带笑,抿抿小嘴,递出了自己的小胖手。
  
  赵澈一握住就发现不对,小家伙体温异常。
  
  等宝珊端着汤碗回房时,阿笙已经坐在门口的杌子上了。
  
  侍卫面露窘态,没好意思说自己看丢了孩子,还劳烦九皇子送上来的,可宝珊还是察觉出了异常。
  
  阿笙醒来不可能不找她呀,可没等她问出口,旋梯口的一抹红衣吸引了视线。
  
  赵澈靠在扶手上,“夫人大意了,适才小公子差点跑丢。”
  
  宝珊心惊,看向阿笙,阿笙低头抠了抠手指头,因为发热,没精打采的。
  
  一旁的侍卫解释了几句,宝珊叹口气,对赵澈道:“多谢小郎君。”
  
  小郎君?
  
  赵澈翘起唇角,上前几步,捏了捏阿笙的耳朵,“小阿笙烧糊涂了,才会往外跑,夫人还是快些给他喂药吧。”
  
  顾不上责备,宝珊领着阿笙走进里屋,一勺勺喂他喝下药汁。
  
  舌尖上传来苦味,阿笙吐吐舌头,“阿笙不喜欢。”
  
  “不喜欢也要喝,良药苦口。”宝珊又喂他喝了一勺。
  
  阿笙皱着眉头,喝下小半碗,忽然偏头呕了一声。
  
  是真的喝不下去。
  
  宝珊放下碗,扯下绢帕替他擦嘴,很是心疼,把小小的人儿抱进怀里,“不喝了,咱们不喝了。”
  
  阿笙窝在娘亲怀里,难受地直嘤嘤,可又不会表达到底是哪里难受。
  
  倚在门口的赵澈,收敛起笑,转身步下旋梯,与走进来的官家一行人正好撞见。
  
  见到自己的父皇,赵澈并未惊讶,弯腰行礼,“儿臣拜见父皇。”
  
  今儿一早,官家听说了赵澈想为堤坝修缮出一份力,以及积极配合防洪的事,心中对这个儿子多了一丝赞许,“吾儿长大了,朕甚是欣慰。”
  
  赵澈谦虚了几句,引着官家入座,又叫驿工端上茶,随后,看似轻松地问道:“父皇此番南巡,可是有机要的事要处理?”
  
  在异乡遇见亲生子,又是乔装打扮,官家不似平日里那般严肃,“来镇上寻位故人。”
  
  气氛尚好,赵澈打趣道:“父皇是寻故人还是寻佳人?”
  
  官家抿口热茶,没有回答。
  
  谁敢去撬九五至尊的嘴啊,赵澈弯唇笑笑,没再问下去。
  
  驿工没见过官家的真容,以为他是赵澈的客人,故而没有上前行礼。二楼的侍卫倒是认出了官家,却被官家身后的御前侍卫扫了一眼,示意他不可声张。
  
  侍卫心里打鼓,见宝珊从屋里出来,抬手比划一下:“嘘。”
  
  宝珊不明所以,转眸之际,与官家视线交汇,心下一怔。
  
  官家没想到会在这里再次遇见这个姑娘,呢喃道:“怎么又是她?”
  
  若不是有慕时清这层关系,官家都要怀疑她在蓄意接近圣驾了。
  
  身侧的赵澈挑眉问道:“父皇认识这名女子?”
  
  官家收回视线,“见过两面,她怎会在这里?”
  
  问话时,官家心里多多少少有了答案,无非是与陆喻舟藕断丝连。
  
  赵澈看热闹不嫌事大,轻笑道:“儿臣觉得,陆相是想当后爹了。”
  
  这话让官家错愕,蹙眉道:“后爹?”
  
  赵澈替官家斟茶,解释道:“这女子是寡妇,跟亡夫留有一个孩子,就在陆相的屋子里。”
  
  恰巧这时,阿笙清脆的声音传了出来:“娘。”
  
  宝珊朝官家福福身子,转身走进客房。
  
  官家从未想过陆喻舟是这么痴情的人,能不顾名声,甘愿给人当后爹。他还记得这女子逃离缃国公府的场景,时隔三年,碰了一鼻子灰后,愿意重回陆喻舟的怀抱了?
  
  想来有点可笑,官家忽然有种与陆喻舟同病相怜的感觉,只是,邵婉是不会回头的,她曾说过,慕是清是她的一眼万年。
  
  忆起往事,官家喟叹一声,起身走向旋梯。
  
  他想看看那个孩子。


  https://www../23133_23133481/32323197.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渣渣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m..
章节列表
新书推荐:千古传承之姑娘在古代有金 我在地球斩神魔 星尘黎明 道尊! 我包养的校草变老板成了我的顶头上司 摆脱生子系统后她成了兽世主宰 我成了柯学中的路人甲 如何攻略某排球部的狐狸二传 从家族渔农到水德真仙 我的怪物小情人 永恒神域1:创世神帝 挖我天灵仙根?我直接杀爆宗门!